江南的三月,正可谓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在苍蓝山下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远远望去,有三个骑着马赶路的年轻人。
这几个人,正是永昌军赵江河派出去打探官府军情的。一个是田玉乾,一个是赵灵玉,第三个呢,当然就是刘护法的儿子,叫刘其飞。
那天,在聚义堂里,刘护法听到赵江河派他的儿子跟着一起去刘王那里打探消息,他一黑夜都没有睡好,他原本想让田玉乾去做这件事情,这样可以把田松涛的儿子打发出去,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一来自己为总舵主出谋划策,也算有功;二来可以削弱田玉乾的力量。那天,田玉乾一露面,刘护法就觉得田玉乾这个后生不是等闲之辈,他感到对他将来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前些天就算计着怎样趁早除掉这个后患,免得将来给他带来麻烦。
但现在事情不但没有办成,反而把自己的孩子刘其飞也卷了进去。
他那天回到家中,长吁短叹,后悔不该出那样的主意,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也只能这么办了,他也就只好认了。
在刘其飞准备要走的这几天,他反复安顿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多留个心眼,千万不要把命搭上。另外,他还告诉他,一定要照顾好赵灵玉,给她留一个好印象,这样将来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呢?
其实,这个刘其飞倒是不像他爹那样,事事总是算计着,他的脑子倒是想的简单。他一听到总舵主要让他到外面去打探消息,反而很高兴,因为他也是从小就在苍蓝山长大,没有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年轻的想法一开始难免有些天真,他以为到外面是去旅游一样开心呢,这不是,现在他正一边走,一边哼起了小调儿。
要说这三个人,还就算田玉乾岁数大一点,另外,关键是他的经验也稍微比另外那两个多那么一点。正因为这样,赵江河才让自己的女儿到了外面,处处要听田玉乾的话,千万不要耍大小姐的脾气。
而这个赵灵玉呢,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她的内心却是不大服气。哼,他才比我大几天?能比我强到哪儿?看吧,到了外面,谁的本事大谁的本事小还不好说呢?她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
田玉乾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感到这次行动,不管是对永昌军来说,还是对这位总舵主的小姐来说,还是对他自己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他感到了肩上的压力。所以,在路上他不像后面的刘其飞那样一路轻松快活,反而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出发前,他们事先把每个人的身份先确定下来。这就是:田玉乾和赵灵玉装扮成一对小夫妻;而刘其飞呢,装作田玉乾身边的一个随从。赵灵玉对这个角色倒是没什么难为情的,反而觉得像是演戏一样感到很好玩;刘其飞呢,虽说对这个角色并不太满意,但只要能跟着出去玩的开心,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他是一个做事不爱动脑子的人。
路上,田玉乾再三叮嘱,遇到事情一定不要慌,看他的眼色行事。并且,说话办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要符合他们扮演的身份,千万不可胡来,并且,他严肃地对他们说,这可不比在山里,弄不好,非但总舵主交给的事情完不成,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他甚至表情严厉地对赵灵玉说,到了外面,可不分什么公主呀,小姐呀的;什么事情都要绝对服从他的安排,谁要是不听话,他可翻脸不认人,要是胆敢违抗他定的规矩,就以违抗军令行事。
前面就是路卡了,三个人心里都是一样的,多少有些紧张,好在这个路卡是永昌军经常出入的一条主要关卡,早就有人做了内应,所以应该说没什么问题。
到了跟前,刘其飞掏出一张通行文书递了上去,一个年轻的官兵看了看,又瞧了瞧后面的二人,也不说话,见他们还没动静,这个家伙说话了:
“我说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啊?”
“在下就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我说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规矩?……”田玉乾看了一下赵灵玉,又看了一下刘其飞,他们两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那个人有些不耐烦了,把眼睛一瞪:“我这里的弟兄们有几天没喝酒了,你们……”
“……奥……明白了……”田玉乾一下反应过来了,连忙掏出了一些银两递了上去……
三个人这才顺利通过。
等走出老远,赵灵玉才骂道:“这些狗官,原来是要银子,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地方不对呢,吓得本小姐连大气也不敢出……”
田玉乾则暗暗责备自己:这么重要的常理,自己拿通关文书的时候也不多打听一下,幸亏这几个人不怎么多事,要是遇到过心细的人,一下就看了出来了……
三个人在路上还算顺利,到了下午太阳偏了西的时候,他们已经甩出了三四百里的路程了,前面就是辽湖府了,这个辽湖府也算是个比较大的州府。此时,大家在马上奔波了一天了,肚子里早就都饿了,刘其飞不停地嚷嚷着要吃点饭。
第一次出来见到外面的州府,只见大街上车马喧嚣,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赵灵玉和刘其飞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对什么事情都感到新鲜。也难怪,他们两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从山里出来过呢,又是年轻人,当然看见什么都感到惊奇。
田玉乾也是年轻人,知道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