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宜迟突然坐起来,倒把正要察看他病情的邱处机吓了一跳,他一看形势不大对,连忙往旁边一闪,只看到宜迟把嘴一张,“哇”的吐出一口黑色的东西来。杜大成一时躲闪不及,那黑色的东西溅了一些在他的衣襟之上。杜大成却没顾得上察看自己的衣物,只是连忙扶住了宜迟:“师兄,你觉得怎样?”
宜迟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众人,过了好久才说道:“好悬,我却又捡回一条命来!”
“师兄,是师叔救了你!”杜大成说道。
“多谢师叔!”宜迟说着就要下地来给邱处机施礼,邱处机连忙拦住,“你且好生休养。你倒说说,是中了什么东西的毒?”
“唉,我想着并无其他,肯定就是我今天上午吃的那种‘红瓜’。本来我想着那东西若能吃,以后也好给大家饭桌之上再添一道菜来。”宜迟说着回忆道,“今天上午,我在山中的田地里采了些蔬菜回来,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的灌木之上挂着一种果子,那果子就像黄瓜般细长,颜色却是通红,看上去倒也十分诱人。我仔细辨认,之前却从未见过。我想着,这若是能吃,以后可不是能给大家加上一道菜么?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冬季将到,我虽然晾制了些干菜,不过却恐怕不够,如果能再多找些蔬菜来却不是好?所以我就只轻轻地掰下一截红瓜来,先尝了一口。”
“宜迟师兄,那果子味道可好?”杜大成在一旁问道。
“嗯,倒也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味道,有些甜,又有些涩,涩味倒不大重,我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又吃了一口,心里想着要怎样烹调它才好吃。不过当时我手里拿的菜已经不少,所以并没有立刻采下这果子来带回,只是尝了一尝,想着以后再去采也不迟。”宜迟说道。
“幸好幸好,你却救了我们大家一命!”杜大成嘴快地说道,“不然我们大家若都中了毒,却有谁还能够救得!”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不由都笑了起来。
邱处机却没有笑,他又仔细问宜迟那果子生长的详细位置,还有具体样貌,问完就要出门去找这种果子去。杜大成年幼好热闹,想要看个究竟,此时连忙跟在邱处机身后,说道:“师叔,我熟悉那个菜园,我陪你一起去找。”说罢两个人就一起向山后面的菜园走去。
马钰看宜迟已经脱离了危险,也就放下心来,着人倒水递茶多加照应,叮嘱宜迟且多加休养,倒不用忙着下地操劳,又安排了弟子这两天掌管厨房的事务,他这才回到自己庵堂去。
马钰回到庵堂,看到邱处机方才放在桌上的那本书,他看了一眼封面,见那封面上写着《医学普论》四个字,简单翻了两页,理论颇深他却有些看不懂,原来早已经不是医学入门的内容,马钰心想:“原来师弟早就开始学习医术,今天他能够救回宜迟一命,倒实在是幸运!”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邱处机和杜大成才回到庵堂,杜大成怀中抱了一些红红的果子,看那形状确与黄瓜差不多,只是通体鲜红,看上去很是诱人美味的样子。杜大成走得气喘吁吁的,此时进了庵堂,忙不迭地把手中的“红瓜”都放到桌子上,看着走过来的马钰说道:“师父,你看,就是这种瓜毒倒了宜迟师兄,看上去倒的确诱人的很,我若不是知道师兄已经中过它的毒,也会忍不住想要吃两口呢!”
此时邱处机也走了进来,他手中缠缠绕绕地却拿了一些瓜藤,原来正是那红瓜的藤,他把手中的藤放到桌上,催促杜大成赶紧去洗手,以免中了沾上的瓜液的毒。那瓜藤之上也生了不少刺,邱处机看到自己手上被划出些细长的口子来,连忙在水中清洗,一边思忖不已。
马钰一看邱处机和杜大成采回这么多这种东西来,不由吓了一跳,问道:“师弟,你既然知道这东西有毒,却采这么多回来做什么?”
“师兄,这种植物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对其性状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看医书上说,平时人们所服用的中药材其实大多都具有一定的毒性,只要使用得当却可以用来治病救人。所以我采回这些来,中是否有相关记载,除了其毒性之外是否还可用于治病;二则也是想看看能否找到解此毒的药物来。”邱处机说道。
“没想到师弟如今如此醉心于医药。”马钰说,“如果不是今天宜迟中毒被你救了,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研习医学已久了。”
“我学习医术原本也是无意之举,”邱处机说道,“我独自在那磻溪之中修炼,平时虽说身体健硕,不过经常涉溪渡人,久着冷水,如果不提前防范了,却总难免会受寒、发热生病。所以我找了不少医书来读,先找那防寒之法,却果然被我找到了。所以这背渡许多年,不管天气如何寒冷,我先用了那防寒之法,平时又多运气御寒,体内倒也没积聚下多少寒气。否则也不知道早生了多少回病了!”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桌上的瓜果藤叶细细地理好,观察藤叶形状,又细嗅着果子的味道,样子倒十分像久于疗病、精于提炼药材的老郎中。
正在这时,院子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吕师兄,你回来了!”杜大成听到连忙跳出去一看,果然见吕道安领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瘦削男子进了院子,吕道安背上还背着一个箱子,显见得是那郎中的药箱。
“师兄,宜迟师兄已经被师叔治好了。”杜大成跑到院子中对吕道安说道,“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