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缙候返去尚城,楚商羽左右侍之,三百禁军铁骑护送,慕北陵,孙玉英,姑苏七子跟在队伍最后边。武越本邀慕北陵同乘车辇,被他婉拒。
行数百里,于二日晌午到达尚城,天色暗沉,飘着毛毛细雨,城门口守卫见车辇过来,跪地伏拜,一行入城,至缙候府前,武越下车,要慕北陵共进午膳。慕北陵道:“属下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做事,待处理妥当后再来侯府登门谢罪。”
武越道:“办事要紧,若有所需,可来府中相告。”
慕北陵抱拳拜谢,勒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肚,向城中驶去。孙玉英,姑苏七子紧随其后。
武越见其走远,眼角勾起笑意,自顾自呢喃一句:“你会来找我的。”转身进府。
且说慕北陵一路行至太守府前,被门口侍卫拦下,告知太守公承国未在府中,慕北陵详问情形,得知公承国正在将军府魏易处,今日乃魏易之子魏贤纳妾之日,被邀参加宴席。
慕北陵心道:“我与那魏易将军也算有一面之缘,恰好公承国在魏易那里,恰好寻他,顺便恭贺魏易。”打定主意去将军府,他向下人问到将军府的位置,又亲去集市上买了些见面礼,随后驰马直奔将军府。
今日魏贤纳妾,将军府张灯结彩,高束红挂,门楣两旁系大红灯笼,糊“囍”字,门口宾客络绎不绝,有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在门前迎接,满面笑容,来道贺之人皆锦衣华服,下人挑贺礼,入门口时递上请帖,有专人清点贺礼,后从偏门进府。
慕北陵见门前已经排了十人等待入府,府内更是人声鼎沸,暗道:“魏易的面子挺大啊。连送个礼都要排队。”不得已,只能跟在末尾,身前是一挑担家丁,头顶蓝色书童帽,换头见他,笑起点头,再看他身着素装,手中提着一个小纸包裹,以为他也是某位大人的家丁,出言问道:“你家大人就送这么点东西啊?”
慕北陵听的想笑,什么叫这么点东西?送礼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难不成礼带的少还不让进?说道:“怎么了?”
那家丁小声提醒道:“你还是快走吧,让你家大人再多准备点,免得到时候面子上挂不住。”努嘴指指前面那人,慕北陵偏头,只见前面之人推着一架木车,车上放着口大箱子,家丁说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我家大人怎么也送了两挑啊,哪有像你这么送礼的,这么点。”
慕北陵闻言笑出声,以他对魏易的了解,魏易绝非贪图钱财之人,倒是这些城中大人为了讨好这位大将军,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将军之子纳个妾都送这么多东西,心想若是他魏易纳妾,岂非要把尚城闹抬起来?笑而摇头。
那家丁见他无所谓的样子,蔑他几眼,丢下一句:不知死活。缓慢朝前移动。
慕北陵捏捏鼻尖,与孙玉英相视一眼,看出后者眼中也颇含笑意。
门前将军府的不时高声宣布贺礼:“中书黎大人,送绫罗百匹,白银千两,贺!”“学士李大人,送珠宝一箱,贺!”“统领王大人,送龙凤玉镯一对,黄金百两,贺!”“……”所言之物有书记官员悉数记下。
慕北陵微皱眉头,听那所送之物,无不价值连城。到他面前,那管家观其身着素衣,稍有一愣,视线绕后又见戎铠加身的孙玉英,这才堆起笑容,拱手拜道:“这位大人,请恕奴才眼拙,不知大人是……”
孙玉英掩嘴轻笑,朝慕北陵投去个白眼,慕北陵无奈,暗道: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抢在孙玉英前说道:“这位是扶苏的孙将军,听闻魏将军府上喜事,特来拜会。”
管家笑意不减,随口便道:“原来是孙将军,久仰久仰。”又问:“将军可有请帖?”
孙玉英摇头。管家愣了片刻,干笑两声收敛起笑容,说道:“今日乃我家公子大喜之日,若无请帖,请恕奴才不能放行。”目光落在慕北陵手上那一小纸包上,继而脸色变得嫌恶,说道:“还请将军移步,不要影响到其他大人入府。”
孙玉英何时被一个家奴此般轻视过,当即冷哼,斥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识相的快快让开,否则老娘让你好看。”作势要抽刀。
慕北陵赶忙上前拦住她,示意不要乱来,旋即朝那管家道:“你看我们大老远从扶苏跑来,总不能连魏将军的面都没见就回去了吧,不然的话烦请你将魏将军请出来,他见面便知。”
管家再上下打量慕北陵一番,冷嘲热讽的说道:“哪来的不开眼的东西,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主子都还没开口,你在这叫个什么劲,滚一边去。”顺势推向慕北陵,慕北陵侧身闪过,那管家一个没稳住,趔趄扑地,摔了个狗吃屎。
慕北陵此刻也颇升火气,心道:“老子好好的来道贺,还么进门就被你奴才拦住,还阴阳怪气的乱说一通,他娘的就是泥菩萨也被你激出三分火气。”
阶下一些官员见此一幕,纷纷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生怕惹上是非。
片刻后,有十来士兵从门后鱼贯而出,拔刀相向,但猛然瞥见孙玉英一袭火甲,又都惊异分许,不敢上前。
管家狼狈起身,呸了两口满嘴灰尘,气得头发根根直立。想他身为将军府管家,平常谁人见到他不恭敬有加,就算是城中大小官员,也得让他三分,何时出过如此大丑。抬手颤巍巍指向慕北陵几人,骂道:“好你个挨千刀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故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