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面色大变,用力挣脱铁钳般的大手,贝齿紧咬,眼眶闪泪,用细弱蚊蝇的声音求饶道:“郭公子,奴婢还有要事在身,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年轻公子斜眼瞥向停在马车前的几人,发现黑眸男子正回头看自己。青年公子不以为意,抬起折扇尖挑起婢女尖尖的下巴,凑近那张精致小脸,不屑道:“你今天最要紧的事就是陪少爷我赏景,否则改明儿我去楚大人那添两句话,你的小日子就真难过了。”
婢女沐婉下嘴唇几乎快被咬出血来,渲渲欲泣,任由扇尖从下巴缓缓滑下,沿着雪白脖颈,一直滑到胸口那条黝黑深缝顶端。
青年公子深吸口气,舌尖舔过嘴唇,直勾勾盯着那对诱人的饱满,眼中秽芒毫不掩饰。
马车前,慕北陵看不清背对自己的婢女表情,但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青年公子想干什么,他暗自天人交战一番,轻叹口气,还是决定替婢女暂解危机,遂催促道:“沐婉,干什么呢?走了。”
沐婉小心翼翼退后一步,青年公子不急不慌向前一步,扇尖抵在女子心口上不愿拿开。青年公子第三次看向慕北陵,摆开笑脸,随意说道:“这位大人,沐婉暂时借给在下一会如何?”看似询问,却没有半点询问的口气。
慕北陵面色平静,压根没理青年,“走了,我没多少时间在这耗。”
青年公子冷笑一声,眼神逐渐变厉,放在抵在女子胸口上的扇尖,颇有些狰狞,“哪来的过江蛇,谱还挺大,少爷我向你借人那是看得起你,别惹恼老子,改明儿就让楚大人把你活剥了,识趣的快滚,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收拾咯。”他把“楚大人”几个字咬的特别重,似是彰显他在临水城的莫大能量。
慕北陵忍住笑,这一瞬间连再开口的心思都没有,这就好像面对一头猪,猪拱了你一下,你总不能拱猪一下吧。
慕北陵摇摇头,直接转身登上马车。
青年公子高傲的哼了声,正当以为自己的王八之气震慑男子时,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魁梧男人迈开大步朝他走来。
青年公子敢在慕北陵面前叫嚣,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背景,更重要是他觉得那个男子打不过他,然而当身高超过两米的男人站在面前时,他感觉整个天都被遮住,那是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震撼。
魁梧男人停在婢女身旁,轻轻摆头,婢女会意,躲到男人身后。
青年公子后退一步,强行掩下莫名恐慌,“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爹是临水兵户衙门指挥使,你敢动我一个汗毛,绝对……呃啊,疼,疼……”
青年公子话还没完,只见一只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按在肩膀上,然后肩膀就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股大力袭来,脚下一空,身子已经在半空中。
武蛮平伸手臂,提小鸡一样提着青年人,虎眉微蹙,似在考虑应该怎么处理这头“猪”。
青年不停谩骂,什么“你个下作的奴才,老子要抄你满门”,“狗日的东西,你死定了”,“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贱奴,洗干净脖子等死吧。”被他一股脑丢出来。
魁梧男人充耳不闻。
此时不远处几个灰袍小厮快速跑来,叫嚣着“快放下我家公子。”围在魁梧男人面前。
小厮身后一位鹤袍朝服老头也提着袍摆紧赶慢赶往这边来。走近前时朝服老人沉声道:“放下犬子。”面色红中带玉,不怒自威。
魁梧男人双眼猛然放光,咧嘴嘿嘿笑起,右手手腕突然翻抖,随即便见青年公子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条美妙的弧线,“噗通”头朝下,扎进粟米田里。
这个时节正是粟米长势最好的时候,每块田都蓄满水,土松而软。加上魁梧男人用力十分巧妙,刚好让青年公子来不及双手撑地,于是在倒伏的粟米间,只见男子整个脑袋插在淤泥里,踏在空中的两条腿不停摆动,两只手臂死命在泥水里薅动,就是翻不过来身。
观景的人本来就多,这会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众人见青年公子滑稽的动作,忍不住哄笑出声。
华府老人脸色青红交替,朝几个小厮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少爷拉上来。”
几个小厮赶忙跳下粟米田,也顾不得齐膝的淤泥,连拖带拽将青年公子拉出水田。
眼睛鼻孔嘴巴里都被泥糊死的青年公子呸呸吐出满口泥水,用手指压住一个鼻孔,用力将另一只鼻孔的淤泥喷出来,如此二番,终于吸到新鲜空气,大大喘息几口,擦去眼睛上的淤泥,然后指着魁梧男人怒骂:“狗日的东西,老子要弄死你,现在,就他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