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粮食皆由慕北陵搬运进库,牛把式在旁督导,与库管小厮嬉笑聊天。慕北陵便搬边计,库内共有粮草超五千担,足够四万军队一年之征战。暗想:“漠北朝拢共精兵不过七万,此地竟屯有如此多的粮草,看来真有大举发兵之嫌。”
搬完粮食,随牛把式出库,行至小院时恰好遇见尹磊王良出来,尹,王二人适时靠近,尹磊悄声道:“你怎么进来了。”
慕北陵低头暗瞟牛把式,见其未察觉,速回道:“这事稍后再说,查清孙将军被困在什么地方没?”
王良道:“在关楼的囚塔里,我们一早过来就见有人压着她进去。”
慕北陵点头,道声:“见机行事。”此时牛把式恰好回头看来,见他与两老人同行,吼道:“嘿,嘿,干什么的,嘀咕什么呢?”
尹磊急中生智,以老翁嗓音道:“咳咳,爷,我向小哥打听关内哪里有抓药的地方,我家老婆子旧疾未愈,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
慕北陵闻言暗笑,心道:“这理由不错啊,真是想一块去了。”
牛把式嘀咕一声:“又是个病痨子。”转而道:“他一个傻子,你问他干什么,抓药不是?跟着走吧,爷我恰好也要去药馆。”
尹磊连连拜谢,抽出间隙瞟向慕北陵,慕北陵悄悄竖起大拇指。三人随即跟着牛车出了小院,左转走上官道。向前行半里,来到一处药馆前。
药馆名为碧水药坊,只有一间屋子,行至门口便能嗅到阵阵浓烈药味,屋内安静,只有一个伙计坐在柜台后。尹磊王良随牛把式进去,慕北陵独自懒坐门口,见无人注意,开始四下打量。
药馆恰好位于其中一座石塔下,路对面有百层石阶,石阶直通塔门,门前左右各立一卫兵,束甲持枪,塔门紧闭,看不出内里情况。
正在此时,忽见关楼方向过来一小队人,当首之人着绫罗长袍,胸前绢绣飞鹤,领口袖口又绣有云罗状纹饰,头戴朝冠,冠上立尺长金片。慕北陵知此人官位不低,漠北朝中能冠立金片者,至少也是三品以上朝员。长袍人身后紧跟兵士,皆覆皮甲,腰插佩刀。一行人走来后径直踏上石阶,塔门前卫兵见长袍人到来,齐齐施礼,打开塔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慕北陵灵目微眯,暗想:“孙玉英应该被关在这座塔里。不过守卫森严,贸然闯塔势必引来守军,到时身陷囹圄,恐怕难以脱身。”
身后忽传来牛把式谩骂声:“老不死的被鬼撵了,慌什么,嘶,撞的老子腰疼。”回头看,见王良正不住哈腰点头,手中抱着药包,牛把式在他身前一步,正蹲坐地上,手掌不停揉着腰背。原来是王良撞翻牛把式。
王良告饶道:“是老身的错,都是老身的错。”伸手去扶,露出腰间钱袋。
牛把式眼前一亮,急挥手扯下王良腰间钱袋,握在手中。王良故意露出焦急状,欲上前夺回,却被牛把式一眼瞪回,牛把式道:“老婆子,你把爷撞出内伤,爷今天只能寻医官医治了,你这点钱就当是爷的医药费啦。”
王良苦道:“爷,不可啊……”
牛把式再瞪一眼,道:“少废话,再敢多说,老子废了你。”掂了掂钱袋,心满意足道:“滚蛋,别在爷眼前晃悠,爷得瞧病去了。”言罢朝外走,王良偷瞧其背影冷哼一声。
慕北陵见牛把式近前,半张开口露出傻状,指着牛把式手中钱袋,咿呀道:“嘿嘿……钱,嘿嘿,饭,饭……”
牛把式扬起钱袋,笑道:“你小子还认得钱,不傻嘛。”说着停顿片刻,从袋中取出妹铜板,丢给慕北陵,道:“拿去,爷赏你的。”又蹲下来,指向前方一处道:“那里有饭吃,自己吃去。”
慕北陵双臂环抱铜板,似保护宝物般,惹得牛把式再度大笑,一摇三晃走开去。
尹磊王良走来,见牛把式已走远,纷纷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装傻子都不用化妆。”
慕北陵白了二人一眼,收好铜板,悄声道:“孙将军应该是被关在这座塔里。”
尹王二人悄悄看踏,眉头纷皱,王良道:“此地守卫森严,不适宜强攻,还需从长计议。”
慕北陵点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说。”遥指牛把式方才所说吃饭之地。三人随后一前一后过去。
这是一处酒馆,馆内人少,稀稀拉拉坐有三桌,慕北陵寻到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尹王二人随后进来,与其同桌。酒保走来,见三人一为乞丐打扮,二位村民打扮,便不耐烦道:“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概不赊账啊。”
尹磊道:“不赊不赊,给我们来三碗茶水,三碗饭,再加一碟小菜便好。”
酒保一甩抹布,绷着脸走开。
慕北陵苦笑道:“这世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尹磊王良耸肩冷笑。
不一会酒保端来茶水小菜,哐当甩在桌上又走开,三人懒得搭理,兀自喝水吃菜。
几口饭菜下肚,腹中稍有饱腹感,慕北陵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自己,方才说道:“可有营救之策?”
王良摇摇头,道:“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关内守军抄练,至少有两万人,这还不算新驻扎的部队,听粮仓的人说关后还驻扎万余部队,加起来就超过三万人,敌军数量太多,决不能贸然进塔抢人。”
尹磊也道:“那两座塔名为囚塔,是专门用来关押俘虏的,守卫森严,进去也不是易事。”
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