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苍夷的地面,散落着无数碎裂的棺材板,一些还涟漪着火苗。
无数从棺材中爬出的小鬼胎,一一焚毁。
他们瘦骨嶙峋的褶皱鬼身,仿佛是尸咒凝聚而成,一切都落幕了,这里依旧有“哗啦啦”水浪的声响,循循流转的尸咒,浓烈到汇集成雨水一般?
“嗒、嗒……”
就在这时,似两块木板相撞在一起的声音,一重三轻,有节奏划破了宁静,我神色大变,连忙退到臧毛身侧,豳天火戟横在前,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臧毛瞪大瞳孔,遥望四周,“域大人,这是什么鬼声音?”
站在原地,蓄势待发,我一字字念道,“这是赶尸玉板的节拍!”
呜呜!
一声低沉地戾气鬼啸在空旷的山窟内响起,令人感觉头皮麻,前边的空地上裂开一道大缝;一个披头散的死尸如机械木偶一般,僵硬的爬了上来,五官尽在乱糟糟的黑掩盖之下,看不太清楚,不过从长中透出的两道森森寒光,却让人立时感觉到了一股森森地凉意。
这具傀儡尸体高大无比,将近三米多高,他机械的运动着,步伐趔趄,有些类似喝醉酒的乱糟糟大汉,慢慢地向我们这边走去。
高大的尸体并未如传说中的僵尸那般一蹦一跳的,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灵便,但也笨拙,高大地疯乱身躯,在地面投下一条阴暗的影子,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我一横豳天火戟,扫灭出一道火芒,裂杀而去。
“嗒嗒……”
那种玉板相撞的脆音,越发急促了,似乎在发着某一种命令?披头散发的古尸,身体一拧,好比一枚离弦之箭,突然变得迅捷无比,“刷”的一声,高高跳了起来,如一只矫健猩猩一般,而后在空中探双爪,狠狠的向我的心脏抓去,同时涌动出一股黑色的尸气,向下滚滚涌动。
“滚!”
我喝怒一声,震散黑幽幽的磅礴尸气,豳天火戟的戟尖一转,猛然高高扬起,一道炽热的气芒冲天而起,刺向古尸,然而古尸在空中突然扭动身体,改变了方向,竞然在空中生生横移半丈,而后,再次恶狠狠的向下扑来。
这是一种赶尸的大手段了?
赶尸派第一祖师,躲在金尸汤城池的牢狱最深处,绝不是他在掌控,这难道也是赶尸派的其他高手?
一个傀儡死尸,能有这种反应,生前定然也是一个高手,毕竟即便赶尸,也要配合一些“尸”的本能潜力,才能发挥最恐怖的战力?
“唰”的一声,我施展极速,拖着臧毛跳离原地,背后“轰”的一声,大地震颤,被那具古尸硬生生拍裂一道深坑,阴风阵阵,一起一沉,又要朝这边冲来。
不过我的速度更快,古尸刚离地,一去一回,我已赫然站在他的头顶上,豳天火戟斜斩而下,“噗”的一声寒音,一颗疯乱的头颅滚落,不过没有尸水飞溅,这古尸的胸腔内,空荡荡的,干枯一片,似乎也没有五脏六腑?
居高而站,豳天火戟倒插往下,无头尸体顿时四分五裂,爆碎,飞溅了出去。
那种“赶尸”的节奏声响,戛然而止。
不过空旷的山窟中,一种古老低沉的声音,已经回音不断响彻起来,“生前记得三冬暖,亡后思量六月寒;多少年了,此处人出,却从未人进,年轻人,你们正踏向死亡。”
经久不息的声音,波澜一般,四处扩散着,分辨不出声音源头。
我回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个声音深邃念道,“吾名千烽火。”
我立即道,“千烽火,你是神棺门的人?”
那个悠远的声音道,“年轻人,你居然知道神棺门?”
我道,“百春秋,百诸子,以及神棺门的一些青年天骄,我都曾有交集。”
诶……
千烽火极其感慨道,“百春秋,百诸子,算起来,他们可都是我的门徒啊?我已埋葬台就是了,自然轮到他们登上历史舞台了?”
我眸子一瞪,开口道,“这太扯了吧?百春秋、百诸子,是你的徒弟?”
千烽火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疑惑道,“千烽火,你不是赶尸派的人,为何能以玉板节奏,驱动那具古尸?”
千烽火发出嗔怒的声音,“胡说八道,天下赶尸,作弄春秋,我千烽火才是一位真正的鼻祖,你应该听过一个叫《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吧?那段混乱的历史,正是我驱动一些力量,完成的一个伟大杰作啊。”
千烽火,是古代“烽火戏诸侯”的幕后作祟者?
在西周末年,昏庸的周幽王为博得王妃褒姒一笑,竟不惜在城中演出以烽火向诸侯求教的闹剧。结果,少数民族犬戎进攻西周,再起烽火时,诸侯无人来援,幽王被杀,西周结束。从此周天子的权威一落千丈,出现了春秋战国时期群雄并起,诸侯纷争的局面。
听起来,显得让人难以置信?
我又道,“千烽火,你要杀我们?”
千烽火发出阴森森的话语,“你们两个,还不入我的法眼,杀可,不杀也可,反正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即将有惊天变故,我都会跳出这片古战场。”
惊天变故?
我问道,“什么变故?”
千烽火道,“不清楚,我也看不清,只是模糊感应到,因为在我沉眠时,冥冥中,有人暗中不下了一些局,这一次,或许尸驼山的往昔,全部要一一清算了?”
我道,“有人暗中布局,能在你的眼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