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迷中年人与烛九阴俱是灵体的存在,在经历了一番暗斗之后,彼此谁也不服谁,但是,在这云梦大泽之中,神迷中年男子毕竟占着地利之势,终是略胜于烛九阴一筹,这也使得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哎!我说你怎会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烛九阴嘿然笑道,这次倒无讥嘲之意。
中年男子并未即刻回应烛九阴的问话,那空洞的双目闪过一抹煞气,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那瞬间为之一颤,孤星身在旁边自当首当其冲,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逼迫而来。
一时间三人又陷入了沉默,场中气氛异常的诡异,加之周围那种黑压压的色调和恶劣到极致的环境,压抑得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中年男子何以会突然动怒,孤星虽然困惑不解,但也是早有预料,性格怪癖,喜怒无常,这是孤星给神秘中年男子第一印象的评价,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无论是谁,在这样的环境中被封印镇压了数个时日,再好的脾性也会被磨灭殆尽。
“前辈,你在此呆了有多少时日?”孤星沉声问道,考虑了片刻还是把封印镇压换成呆字。
中年男子并没有拒绝回答,空洞的双目带着一丝温情,端视着孤星应道:“五百年了,这五百年间我一天天地数着时日度过。”
孤星的心登时为之一震,从他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便知是说不了谎的,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支撑他在污秽的血池之中度过呢?而且还是被封印在自己的血浆之中。
“你叫孤星?”中年男子主动开口问道,声音平和不再如先前般起伏。
孤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对于他知晓自己的名字并不感到好奇,好奇的是他唤自己名字时,像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呵护。
“我叫繇,若是你愿意可以叫我繇叔。”中年男子温声道,空洞的双目一直盯着孤星从未移开过。
对于这神秘的中年男子孤星生不出敌意来,而要让孤星如此亲切地称呼他却也是难以接受的,即便是对其有着莫名的好感。
“繇叔,繇叔,哈哈……”烛九阴突然发出一阵怪笑,可是刚刚笑出声便又倏然止住,想必还是惧怕神秘男子繇会对其动手。
“孤星,由于禁制我无法出去这血塘,你到我这边来,让我看看你体内的四灵封印。”繇肃然道,虽然并无命令的口吻,却还是有着不容拒绝的魔力。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片刻的踟蹰,孤星腾身而起向着血塘上空飞去。可是,刚刚接近血塘的边缘,便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拉着自己朝血塘里坠。
孤星心中一寒,运使真元与其抗衡极大地放缓了下坠的速度,可还是无法摆脱那股引力,暗自忖道:“难道他是故意引我到这血塘之中?”
烛九阴似是听到了孤星的心声,嘿然道:“放心吧!他可是你的……”话未道尽便赶忙止住,又道:“你不必怀疑他,他是绝对不会对你抱有加害之心的。”
烛九阴的话打消了孤星心中的疑虑,细想也是,若是他要加害我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御使他那强大的灵力便早已使自己死上数百回了,只是烛九阴的话又使孤星多了几分困惑,何以他能如此笃定呢?想他刚刚欲言又止,是否还有什么是瞒着我不愿说出来呢?
其实也并非是烛九阴不愿说,而是在他将要说出的时候得到了繇密密传音的警告:“烛九阴,你若是敢对孤星吐露我的半点消息,后果你是知道的。”
繇虽然行动受限,但在这血塘范围之内还是能挽救孤星一把,只见他自周身的灵体中分泌出一团蜃雾,轻轻一吹便如利箭般疾射至孤星处,如一团裹着孤星摆脱引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急速飞来。
“这血塘内不仅仅有我的血肉之身,还存有能封印堵塞万物的息壤。”繇向孤星解释道。
“息壤?那又是什么?”孤星茫然道,显然对这天地间的圣灵之物从未听说过,也不知它具体有何功效。
繇初时一愣,显然也被孤星的“无知”惊到了,接着便向孤星解释道:“息壤乃是混沌之中诞生的原始土壤,在太古时期尚还存有不少,不过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大荒很难再寻得此土,也就只有神界存有那么丁点儿。”
“神界?”这已不是孤星第一次听说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但始终不明白神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何大荒的人又对神界异常的崇拜与信奉。
“神界与大荒并无两样,只是昔日大荒的破碎部分被神族迁徙到了一处特别的空间之内而已,但它还是与大荒息息相关的,总而言之,神界还是依附于大荒的存在。”繇淡淡道,说起这万人景仰的神界并不感到多麽的稀罕与好奇,也没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听繇这么细说神界之事,孤星有一刹那觉得他好似就是来自神界,然而,又有一种直觉他非是来自神界,因为他的口吻自始至终都是平淡的很,只有在神界二字上咬重了口音,好似其与神界有着解不开的恩怨纠葛。
“孤星,摒除一切杂念,放松精神,使得心境处于空明状态,如此我才可以神识来感知下四灵封印的破损程度。”繇凝视着孤星肃然道。
孤星照着繇所说的去做,可是此刻又哪里能放下那些执念,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尽是身处火海的娘亲,还有,一道虚幻缥缈的紫色身影。
不知为何,孤星越是想要静下心来,脑海中偏偏就会浮现出紫晶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