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黄河渐渐地归于平静,静静流淌的河水仿佛在无声地吟唱,吟唱那一曲悲歌,那一曲恋歌。
谷雨飘立在河面上空,怔怔地凝视着归于平静的河面,那河面之下,不仅仅是埋葬了百草谷的医仙子,而且还埋葬了她这一生的承诺。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疚感深深地充斥着谷雨的内心。
“谷雨,世事无奈,你也别太过自责。”隐界大长老悄然飞至谷雨的身后,尽力掩饰住内心的悲伤,此刻,她的心并不比谷雨好受。
“大长老……”谷雨转过身痛声道,眼角处泛出的泪水犹自未干。
“时也,命也!短短三百年,大荒两代医仙俱葬身黄河之中,这是宿命,是我百草谷逃不出的劫数!”隐界大长老昂首叹息道,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苍天,尽是无奈和无助。
谷雨再次俯首看向黄河,念力透过水底看到的只是静静流淌的暗流,没有红莲的踪迹,更没有青翼蝠蛇的形影,暗自叹息道:“蕊儿,我这一生从未愧疚过什么,但是你和你的师父,是我一生的负疚。”
“魔皇离开封印,这一切,也许是上苍对我们百草谷失责的惩戒。”隐界大长老看向谷雨沉声道。
谷雨回过神,怔怔地点了点头,仿若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般,此刻,心丧若死也许就是这般感觉吧!
河岸之上,那三位神秘来者凝视着河面上空的隐界大长老,此后又把目光移向谷雨,似是再寻找着记忆中的某些东西。
“空中的两位长者,你们可是尹秋、谷雨两位谷主?”那身着青玄道衣的老者朝空中倏然作礼道。
谷雨和隐界大长老应声望去,只见河岸之上,一位身着青玄道衣,胡须与头发齐长的老者对着自己躬身行礼,这倒使得她二人有些错愕。
刚刚现身之际,隐界大长老和谷雨并未过多地注意身外之事,自踏入隐界那一刻起,外界之人,外界之事早已与她们斩断。
谷雨盯着那青玄道衣老者,眼中似乎觉得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正欲相问时,倏地发现那青衣老者眉梢处的一颗黑痣。那颗黑痣如豌豆般大小,却是隐藏在浓密冗长的白眉之中,瞧来并不那么地明显。
“你是……你是廉易?”谷雨那炯炯目光落在青玄道衣老者身上,白发飘舞之下,光洁的面上现出一丝惊愕的神色。
青玄道衣老者重重地点了点头,瞧那面色似是有一些激动,足下生风,身体蓦地飘至谷雨身旁,嘿然一笑道;“谷雨前辈,万幸你还没忘记我!”
“廉易?”隐界大长老盯着青玄道衣低喃道,好似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踌躇了一会儿,又蓦然想起些什么,定格在青玄道衣老者身上的目光又多了一份好奇。
青玄道衣老者又把目光移向隐界大长老,恭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尹秋前辈吧!”
隐界大长老凝视着青玄道衣老者,沉声道:“不错,我是尹秋,你就是谷雨常给我提起的廉易?瞧你这一身装束,想必是坐上了天玄门的门主位置吧!”
青玄道衣老者的长眉无风一扬,额上皱纹挤作一团,笑道:“我是廉易,坐上了门主之位也有些年数了,只是这岁月如梭,我已然成为了朽木之人,不像两位前辈,看起来还是风华正存!”
隐界大长老的目光从青玄道衣老者身上移向别处,脸色平静,沉默不语。谷雨看了隐界大长老一眼,似是明白了她的心境,又把目光移向青玄老者身上,沉声道:“廉易,我们都是老而将朽之人,这一头的白发足以证明一切,只是我百草谷素有驻颜之法,看上去并不显得那么苍老而已!”
顿了一下,谷雨的语气倏然变得严肃起来:“廉易,如今的你也是一派之主,有些事,我们还是不便有所交集!”
言罢,谷雨和隐界大长老尹秋相视一眼,二人周身光华一闪,身影蓦地消失在青玄道衣老者的眼前。
青玄道衣老者愕然失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向上方的结界,盯着那处犹自荡漾的波纹,暗自叹息一声道:“哎!岁月,身份,终是会抹杀一切的!”
神秘黄衣男子端视着自空而降的青玄道衣老者,肃然道:“青玄子,你似乎与那两位有些熟稔!”
青玄道衣老者嘿然笑道:“我青玄子年轻的时候也是fēng_liú倜傥,在大荒之中可是无数年轻女子的追求对象,自然是交际甚广了!”
“哼!”赤龙火衣男子鼻音十足重重地哼了一声,似是极为不屑。
青玄子登时就面色大变,长长的胡须直直扬起,怒气冲冲地盯着赤龙火衣男子,恨恨道:“祝烽,你若是对我不满就从我的眼前消失,别在这碍眼,弄得你不爽,我更不爽!”
祝烽双眸森寒,冷冷地盯着青玄子,周身蓦然泛起赤光,瞧来似乎要与青玄子交手的意思。青玄子自然也不示弱,青光护体真元陡然流转,也在酝酿着自己的招式。
公孙阳瞧眼前这二人水火不容,一场大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又把目光移向那冷冷旁观的黄衣男子,暗自叹息一声,朗声道:“二位国师,同是在王朝共事,看在我公孙阳的面子上双方就各让一步。”
闻声,祝烽和青玄子二人齐齐敛起真元,也许在刚刚那一刻,二人都是有些上火,为了面子谁也不肯示弱,但此刻有了台阶下,自然是顺阶而下。
公孙阳见二人得以止戈,心下稍稍一松,暗道:“以这二人的身份,一个是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