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层林尽染,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铺了一地。
夜幕山林中,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子踽踽独行,皓洁的月光幽幽地洒在他身,将他一身衣服染成了霜白。
忽地,一声鸟鸣刺破夜的宁静,孤星循声望去,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罗罗鸟,从月色中向自己这里俯冲而来。
孤星怔怔地凝视着这只罗罗鸟,木然伫立在那,目光中充满了回忆,浑然忘却了危险临近。
罗罗鸟凶狠的眼睛瞪着孤星,瞧他犹如木石一般不知闪避,更不知拔腿逃脱,当下一声长鸣,猛然扇动两下翅膀,尖利巨大的双爪直向孤星的头颅抓去。
孤星杵在那里,微微抬眸,目光平和地凝视着罗罗鸟,直至其临近头顶,依然未有所防范。若是被罗罗鸟的双爪抓到,以其之力,孤星的头颅就会立时崩碎,*迸溅。
一阵狂风落下,将孤星的头发卷起,罗罗鸟的双爪距孤星的头顶已是仅有一尺之距,千钧一发之际,孤星目中寒光一闪,黑剑霎时浮现,快似一道乌光自罗罗鸟的胸腹穿过。
黑剑极速从罗罗鸟的胸腹穿过,由于极快的冲击,罗罗鸟的血液直向上空飞溅,不及向下滴落沾染到孤星。
孤星一个闪身避开,成人大小的罗罗鸟甚至不及发出最后的嘶鸣,便已陨落在孤星的剑下。
凝视着这只罗罗鸟,孤星思绪回转,回到了刚刚走出死魂渊的时光,那时,小黑为救疏忽大意的自己,第一次使出黑炎杀死罗罗鸟,而后,自己又稀里糊涂地与紫晶相见,为了她自己又去猎杀一只罗罗鸟来烧烤……
如今,看到这只罗罗鸟,孤星仿佛是回到了那时,回到了初入大荒的时刻,那时的他,还只是未经历世事的毛头小子。谁也不曾想到,仅仅是两年多的时间,孤星就经历了这尘世的种种,每一时每一刻,仿佛都是扛着千钧的重担熬过。
可是时光不会倒流,即便是如当年情形斩杀这只罗罗鸟,还是回不到那时,回不到最初。
孤星心念一动,黑剑倏然遁形消失,隐匿在自己周身的储物空间中,随时等候着孤星的召唤。
“娘亲,等我!”孤星默默念了一声,看也不看那自空中落下的罗罗鸟,陡然加快行进速度离开此处,直向西南方的荆州而去。
子夜时分,孤星走出莲青山的山林,又行近两个时辰,来到滚滚黄河畔,瞧着眼前这波涛汹涌的河面,心中澎湃如潮。
“许姐姐,你还好么?”孤星凝望着一望无际的河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许蕊的音容笑貌,在那结界之中,最后一刻,许蕊面向孤星的恬然笑容,仿佛是又在河面之上浮现。
秋夜十五,天空中一轮圆月映入河水中,滚滚浪涛将银白色的月光打得粉碎,星星点点的碎芒遍布河面。
忽地,悠扬婉转的笛音从河面上飘起,绵绵笛音伴着这浪涛声,仿若浪花撞击在金石之上,清脆动听,惑人心魄。
笛音入耳,孤星心中一凛,一种说不出的强烈感觉自心底泛起,不知是惊喜激动,还是惊惧担忧,抑或是两者皆有。
点点月光覆盖的河面之上,倏然跃起无数的鲤鱼,随着婉转的笛音此起彼伏,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绝美的舞曲,瞧来甚为壮观美丽。
“这……这是御灵笛!”一道惊喜激动的声音自孤星的左掌心传出,继而黑雾滚滚,渐渐凝聚成一个虚幻的头颅,赫然正是深藏在迷榖花中的魔皇之识。
闻听魔皇之言,孤星惊愕无比,疑道:“魔皇前辈,你是怎么知道这御灵笛的?”
魔皇幻化出的头颅淡弱无比,怔怔地凝望着黄河对岸,空洞的双目中闪烁着激越的乌光,仿佛透过浓浓的水雾可以瞧到对岸奏笛之人。
孤星见魔皇不语,直直盯着黄河对岸,便也不再相问,抬眸看了看天空中的那轮圆月,心中暗自沉吟道:“紫晶,是你么?”
笛音渐近,透过浓浓水雾,依稀可以看到一道倩丽曼妙的身影,在月光的沐浴下踏着跃起的鲤鱼而来。
孤星定睛一看,身影在浓厚的水雾中穿梭如电,在后面的身影未有消散之际,前方的身影就又行出,如此叠加往复,在河面之上留下一串相连的倩影。
“呆星星,可有想我么?”河面之上笛音顿止,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悠悠传来,美妙的声音比起笛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孤星怔怔地瞧着河面,月光泼洒而下,高高跃起的鲤鱼背上,一袭玲珑曼妙的紫影茕茕孑立,仿若月下盛放的昙花般娇俏美艳。
紫影见孤星沉迷的样子,好似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当下一跃而起,携带着月光落在孤星眼前,荡起馥郁芬芳的幽香。
“呆星,大石头,可有听到我说话?”紫影抬起藕臂,拿着手中的玉笛敲了一下孤星的脑门。
孤星恍然回神,脸上登时一阵火辣,这柔媚似水的话音深入孤星的骨髓,直觉浑身仿佛是千万只蚂蚁在爬过,又痒又麻,既是难受又是舒服。
“你……你是螣儿么?”魔皇怔怔地盯着紫影颤颤巍巍道。
紫影循声望去,这才看到悠悠悬浮在孤星左手边的一团黑气,那黑气极是淡薄,不认真细看的话,在这夜间也很难被注意到。
“你是谁?”紫影的紫眸忽地一闪,柔和的目光立时化为森冷,冷冷地瞧着黑气幻化出的头颅。
魔皇被紫影如此盯着,空洞的双目中薄雾涌动,似是极其激动,一时也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