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娇羞内敛,大地万物初染一层新绿,蓬勃的生机在经过冬日的休眠后,展现出一副含苞待放的态势。
泰冒山地处雍州东南,以盛产金铁着称,洛水自这里发源,向东流入九曲黄河。大夏王朝在此山修建了一座规模甚大的采石场,采石场所采金铁直接供给王朝各方所需,特别是用以军事上的兵器熔炼锻造,故而,泰冒山采石场是大夏王朝众多采石场中一座至为重要的采石场。
泰冒山采石场终年都有许许多多的奴隶劳役,无论酷暑寒冬,无论骄阳冬雪,泰冒山从来不缺这样的孱弱身影。
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穷苦奴隶,有的来自战争中的亡国遗民,有的是大夏王朝的获罪之人及其家属,有的是无法生活靠奴役过活的穷苦百姓,更有甚的是生而便为奴隶的。
初春的季节,虽说不上冷冽刺骨,但也称不上是暖阳和煦,高峻的泰冒山上更是如此,这里似乎很不受春日的青睐,依然是冷风呼啸,寒气入骨。
“啪!”重重的鞭挞声清脆响起,随着冷风飘游远处。
“小奴隶崽子,还不快些起来干活?逼老子急了,直接扔后山喂野兽去!”
一位身穿戎装铠甲的军士手举长鞭,鞭上染有斑斑血迹,正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
瘦弱的小男孩被一位脏兮兮的女人护着,两人面色煞白,全身上下仅是着一件破烂麻衫,胳膊腿尽皆赤露在外,其上青一道,红一道,甚或有的地方血肉翻出,纵横交织仿若一条条山川血河,瞧来触目惊心。
手扬长鞭的戎装军士本是要打小男孩,不想却被小男孩身旁的瘦弱女子横身挡住,一鞭落在了女子单薄的脊背上,登时在那破碎糟烂的麻衫上再添一道长长的豁口。
戎装军士看了一眼女子的脊背,破碎的麻衫片七零八落地粘附在背上,仿若罗列的稀疏棋子。女子瘦削的脊背裸露大片,青於红紫的伤痕罗列交织,偶有几片雪白点缀其间,但也是被冷风无情地蹂躏侵蚀着。
“你这个贱人,当真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戎装军士冷冷盯着瘦弱女子,面目狰狞地道。
瘦弱女子一语不吭,将那瘦弱的小男孩牢牢护在怀中。小男孩昂首瞧着女子,青涩稚嫩的面容被冷风吹得煞白,圆圆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倔强的眼神中仿佛是在渴求着什么。
然而,瘦弱女子的目光始终未有低垂,瞧向远处的眼睛毫无波动,没有瞧一瞧她牢牢护在怀中的小男孩,好似她搂在怀中的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嘿!老子问你话呢?还摆着一副高冷的公主模样?”戎装军士瞧女子不理睬他,登时更是恼怒,手中的长鞭再次狠狠地落下,抽打在女子的脊背上。
女子煞白的脸色被凌乱脏兮的长发遮去了大半,不见她表情如何,不过她瘦弱的身躯倒是颤都未颤,高傲的仿佛就是奇峰上的苍柏桂松。
“让你高冷,让你装,让你公主……”戎装军士恼羞成怒,手中长鞭起起落落,狠狠地鞭打在女子背上,强劲的鞭风,将那仅剩的几多破碎衣片也尽数剥离。
戎装军士盯着女子整片裸露的脊背,女子裸背上的条条血痕格外地醒目,皮肉翻开流出的鲜血尚未淌远,便被冷厉的寒风吹的极速结痂。
“我不要你保护,你走开!”倏地,瘦弱的男孩脆声高呼,粗糙的小手又是打又是推,无奈他力气太小,怎么都无法将眼前的女子推开。
女子紧紧搂着男孩,依旧是一语不发,任由男孩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任由戎装军士鞭打着她的脊背。
这边的一幕立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些劳作的奴隶们仅仅是憋了一眼,别又赶快继续忙做,生怕被周围这些监工的军士们发觉,到时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采石场中这样的一幕已是司空见惯,大家也大多是见怪不怪。这些监工的军士虽然不用劳作,但他们也是没有自由可言,和这些劳作的奴隶一样,辛苦固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终日面对的不是低贱下等的奴隶,便是万年不变的荒山野岭。
这些监工的军士由于寂寥怨愤,便会不时地拿这些劳作的奴隶们出气,大概再他们眼中,唯有奴隶的痛楚才可排解他们心中的怨怼。
“啪!啪!啪……”鞭挞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戎装军士方才止歇,只见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骂骂咧咧的话音也是越来越小。
“继续采石搬运去,别在老子眼前碍眼了……”戎装军士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声。
女子松开男孩,弯下腰身扛起那个巨大的竹娄,竹娄中盛满人头大小的碎矿石,足足有三百来斤的重量。
竹娄内里紧贴在女子裸着的脊背上,冰凉脏兮的竹条檫刮着她背上的道道伤痕,痛得她苍白的脸上汗珠细布,但她始终绝强地咬着牙,不发一语,不出一音。
“还有你,再给老子愣着,拎到山后喂野兽去。”戎装军士瞧那男孩一动不动,便恶狠狠地恐吓道。
男孩煞白的面上不见丝毫的惧色,倔强冷厉的目光盯着女子的背身,眼神中泛着与他这般年纪绝不相仿的深沉和沧桑。
“还不动弹是吧!”戎装军士嘟囔一句,转首指着经过身侧的两名瘦弱的奴隶男子:“你,你过来,抬着这小崽子与我一道去往后山。”
那两名奴隶男子闻听吩咐,放下背上的大竹娄,快步行至小男孩身旁,一人抬着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