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劲的水流托着溟鲸飞旋直上,时间仿佛在此刻飞逝,又仿佛是凝固不前,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孤星直觉到自己的神识快要崩散。
过不多时,水流变得平稳安静了许多,孤星附着在溟鲸双目上的神识蓦然收回,愕然道:“老哥,这溟海深渊果然凶险,你在这里都如此身不由己,仿佛是瀚海中的浮萍。”
溟鲸嘿然笑道:“老弟,这还不是溟海深渊最凶险的地方,你老哥我只是选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
闻言,孤星心中不禁咋舌,暗道这北溟海的诡异神奇之处远超自己的想象,想了想,孤星惑然问道:“老哥,为何这一路上没有见到过北溟玄鲲的踪迹?”
“嘿嘿……北溟玄鲲那家伙极少露面,它说不准在这溟海深渊的哪里栖息呢!”溟鲸笑道,言语间显得极为放松。
孤星仍有一丝不解,但又有一丝遗憾,溟海深渊是这北溟海最为凶险神奇的地方,北溟海最为强大的生命北溟玄鲲就栖居在此处,确是未曾与它谋面,着实令人唏嘘。
“老弟,再过不多时就到溟海深渊的尽头了,那里的海水会很烫,老哥我会有些受不了,到时老哥就不陪你了。”溟鲸凝声道。
话音方落,溟鲸的庞大身躯又在陡然下沉,溟海深渊中错乱的水流起起伏伏,又在无时无刻变化着,当真让人捉摸不透,也无法去预测防范。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间过了许久,狂乱的海底乱流不再肆虐,反而变得异常安稳死寂,四周的荒寂如黑夜般沉沉压来,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
溟鲸又向前游弋了好一会儿,冰冷死寂的暗黑海水倏然变得温热起来,孤星身在溟鲸身体内都可觉渗入而来的热气,就仿佛身处温泉之中。
“老弟,老哥就送你到这了,老哥我习惯于寒水生活,不耐这样的温热,所以就有些对不住了。”溟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孤星心中微暖,种族之别,初识之谊尚可至此,怎能让孤星心中无感?
“老哥,多谢。”孤星感激道,千言万语尽在这两字中。
“嘿嘿……没什么,老哥在这北溟海寂寥了千万年,跟你相处的这几日很是欢愉,就让老哥再送你一程吧!”溟鲸嘿然笑道。
言罢,孤星忽觉脚下深潭一涌,整个身体随着一根巨大的水柱喷涌而上,过不多时,便从溟鲸的朝天鼻孔处飞跃而出。
孤星脚踏水柱,足尖一点从那水柱上飞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北溟海的海面上。方一接触到海水,孤星登时觉到脚下一暖,继而脚下的暖流遍布全身,一股说不出的热意如被火燎。
“老哥,我走啦!”孤星再次看向溟鲸告别道。
“去吧,老哥在此睡会儿,等你归来。”溟鲸微声道,言语间似乎有着微微困顿。
孤星转身看向北方隐隐火红的天际,这里不再暗沉如夜,像是夏日傍晚夕阳缀空的时候,整个海天交接处尽是赤红弥漫,如火如荼。
“那里便是赤阳结界了么?”孤星目光炯炯遥望着北方天际,双眸中映着火红的光芒。
到了这里,孤星试了试发现那种千钧束缚的重力已然不在,但这里空气极其稀薄,几乎没有风的流动,想要御风也是不能的。
孤星心念一动,黑剑从孤星周身的隐匿空间中显现而出,默默吟诵几句法诀,孤星翻然跃上黑剑,发现御剑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一路疾飞,孤星很快便至一片赤色的汪洋,说是赤色也不尽然,因为北溟海的海水还是那种暗黑透亮的颜色,只是被天空中的赤光映红而已。
海面上热浪滚滚,雾气腾腾,足足有好几丈高,孤星身在其内飞驰,如置身于蒸笼中熏蒸,所幸之前曾被朱雀灵焰淬炼过神识,现在这种程度的热浪蒸汽中并不觉得很是难受。
潮热的衣衫紧紧贴在孤星的肌肤上,初时孤星还曾运使赤炎真元将衣衫烘干,后来发现衣衫方一烘干,就又被热浪蒸汽熏湿,根本毫无作用,几次尝试之后,孤星索性就不再理会,虽是难受了点,但也不算什么。
在热浪蒸汽中摸滚打爬着前进,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眼前的热浪蒸汽都成了赤红色,虽然瞧来十分美艳,但那比火焰燎烤还要痛楚千百倍。
孤星咬牙前行着,速度稍稍放缓了些,就在此时,朱雀的声音蓦然回响在孤星的脑海中:“臭小子,你又要找死么?”
“哪敢?我还不会蠢笨到那种地步。”孤星忙道,面上隐带一抹赔笑,这个冷艳孤傲的朱雀还是让孤星怕上那么几分。
孤星话音方落,朱雀冷冷的声音便又响起:“臭小子,你的神识经过我的灵焰淬炼,几乎是不用惧怕这个世间的所有火焰,但你还是凡胎ròu_tǐ,这个驱壳脆弱的很,不到赤阳结界那里怕已被焚为灰烬。”
朱雀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柔情,带着一抹关心,对孤星说话也不再以本灵尊自称,放弃了这个孤傲的称号,而是自称我,双方间的关系似乎在此时拉近了许多。
在四灵封印中,孤星木愣愣地盯着朱雀,瞧着她那曼妙火辣的身姿,还有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似乎快要被她全身包裹的熊熊烈焰给融化了。
“瞧什么呢?再瞧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睛?”朱雀带着一丝怒意道,冷艳的目光仿若利刃袭来,孤星不由一个寒颤。
回过神来的孤星慌不迭道:“没,没什么?只是突然间觉得与你亲近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