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撤后,楼内又恢复到以往的喧嚣,七七八八的宾客们帮着收拾那些宣武卫将士留下的残局。
“易轻扬,暂且放过你这无耻恶人,等出了这王城再取你狗命。”瑶姬咬牙切齿道,说的极是难听。
当着如此多的人被骂,无尘子仅仅是付之一笑,浑然不气。
“哼!我们走。”瑶姬带着瑶华宫其余三女离开了百味轩,已是气的忘却了来此的目的。
无尘子目送她们飘然远去,轻抚着怀光剑的剑身,浅笑摇头,不知与其交谈些什么,这彼此间的心灵交汇之音也许只有他们一人一剑方能听得。
“太宰大人,下官……下官紧赶慢赶的去向大王讨下旨意,为时……为时不晚吧?”一位身着锦华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而来,说话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想必是一路赶来,未曾有半点歇息。
“不晚,不晚,还好终大人你及时向大王禀告了这里的情况,不然还真是不知如何收场!”太宰关龙逄让太史令终古坐下喝碗酒,缓解一下奔波的劳累。
“太宰大人,说来惭愧,其实这次是妺妃说服了大王,微臣的谏言根本就得不到大王的理会。是妺妃听到百味轩出事,以种种理由说服大王,这才降下圣意,命神行者速来传达。”太史令终古把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关龙逄略略沉思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将无尘子一行人给终古介绍了下,便一起出了百味轩,向城南的太宰府行去。
孤星等人离去不久,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低叹一声,又回到百味轩的后院厨房。
王城南太宰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本是喜悦和睦的气氛骤然间凝滞,关龙逄敛起笑容,直视着面前的锦服圆滑之人。
“赵梁,你到我府邸来有何事?”关龙逄不冷不热道。
“太宰大人,大王将此次会比的一应事务交与下官,你没什么意见吧!”赵梁的话语虽是询问之词,但那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什么?”关龙逄倏然起身,手中的青铜酒杯竟是没能拿稳,“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如炬双目盯着赵梁,又惊又怒。
无尘子、孤星等人不明所以,一向沉稳的王朝太宰何以会如此激愤,会如此的失仪,俱都把目光聚焦在面前的赵梁身上。
赵梁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数道灼灼目光,悠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扫了一圈堂内之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线,挥挥衣袖,大摇大摆的走出大堂。
“太宰大人,我们三日后城外钧台见。”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飘进大堂,让人听了顿觉厌嫌。
孤星瞧着赵梁那忘形的样子,满心厌恶,暗道:“如此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小人怎能担此重任?怪不得太宰大人如此愤怒。”
“大王怎可如此糊涂啊!如此宠信奸佞小人,误国误民,怎可成就一代明君。”关龙逄无奈叹息一声。
太史令终古也是直摇头叹息,对于夏王的安排很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谁都知这赵梁是靖武将军赵君昊之弟,还是夏王面前的大红人,其性狡诈诡辩,善阿谀逢迎,投人所好,深得夏王的宠幸,被授以中官之职,总领王宫一应事务,因而也被朝中的正直老臣所诟病。
太宰关龙逄曾在朝中多次进谏,要夏王效仿上古先王,亲贤臣,远小人,将赵梁驱逐出朝,因而也就得罪了这个卑鄙小人,故而赵梁此次前来,就是要好好奚落一番当朝太宰。
夜已深,皎洁的月光透过轩窗,静静地洒在屋内,仿佛染了层霜,给这闷热的夏夜平添几分凉意。
躺在床上的孤星辗转难眠,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伊挚的话语。这王城深似海,各种官场势力错综复杂,人人勾心斗角,怕是踏入后就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王宫那幅画会有何玄机呢?怎会有我的画像,亦或是那画中之人不是我,而是与我酷似。”孤星忖道,觉得那画绝非如表面般简单,内里定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打定主意有机会定是要到王宫一探究竟。
礼正官邸与太宰府同在王城南区,相距亦是不远,接纳着百草谷,飞羽阁,瑶华宫三大门派之人。乾元殿,离火宫,天玄门三大门派自有人在朝为官,所以来参与会比之人也是自有本门招待,不会客居他处。
次日凌晨,考虑到自己与那瑶华宫的门人有着难以释解的恩怨,无尘子便让孤星代替其前去礼正处面见其他三大门派之人。这是大宗派之间必行的礼仪,否则会被人诟病,不可推却。
孤星在太宰府邸之人的带领下,经过几道青石街,绕过几条幽深的胡同,来到礼正官邸所在。
刚刚踏入官邸那朱红色的大门,便看到一位清逸脱俗的白衣女子亭亭而立,晨风挽起轻柔的衣裙,如出尘仙子般翩翩动人。
白衣女子怔怔痴望着远方天际的如火朝霞,如一尊冰塑玉雕伫立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姑娘,在看什么呢?”孤星轻步移到许蕊身旁,温声问道。
痴伫凝望的许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了一跳,蓦然回首,看到孤星静静地盯着自己,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喜的是能够在此相逢,怕的是眼前的俊逸男子会遭到离火宫的毒手。
“你……你怎会在此?”许蕊低声问道。
“我和你一样,同是来参与会比的,不想竟会如此巧。”孤星淡淡道,面上无喜无忧,让人难以寻味。
“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