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
易寒和方大同惊诧的回头看过来。
林清婉看了林玉滨一眼,示意蒋南将她护住,便走到方大同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流民。
五六百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衣衫褴褛,面色枯黄,即便是在大冷的冬天也只套了几件单衣,有的人衣服甚至已经破烂到风一吹便露出肌肤。
林清婉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不值得同情,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痛。
这是乱世,是乱世啊,上位者的野心,造成的灾难却大多由这些最底层的百姓承受了。
林清婉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或忐忑,或犹豫,或狠厉的面庞,高声道:“我不想杀你们,即使这与我来说并不难,我别院中的人并不少于你们,且他们吃得饱,穿得暖,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力气。”
清脆的女声传出,两边皆一静,流民们再次停下脚步。
林清婉示意方大同他们点上火把,十几把火把在她周围点亮,底下的流民抬头,这才看清这方院墙上的情况。
只见两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女孩站在上面,十几个人簇拥着他们,手中或拿着刀剑,或握着弓。
即使隔着百米的距离,他们依然可以看出他们的强壮,目光烁烁的看过来时,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只见为首的一个女孩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们继续道:“他们还受过训练,有弓,有刀,还有剑,而你们有什么呢?”
林清婉指着他们的手道:“你们有棍棒,有石头,还有不知谁提供给你们的几把刀,但那足够干什么?”
大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
“我不想杀你们,然而我身后站着我的属下,我的家人,若你们真碰到我的家门,我便心中不忍,我也绝不会手软!”
林清婉俏脸如霜,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我父亲曾与我兄长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尝之。我知道鼓动你们来这的人想干什么,不过是看我们姑侄羸弱,想要趁机灭我林氏长房罢了!可我今日便要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当中是有辽人的底细,还是南汉的背景,或是朝中那些因我祖父辅导皇帝而得罪的仇家,想要灭我林氏,你们做梦!”
“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谁敢碰到我林家的门!”林清婉高声冷笑道:“说我林家金银财宝多?说我林家粮食多?谁不知道我兄长临终前将产业尽数捐给了国家,你们背后的那个庄子还是陛下赏赐,在今年我开垦前,它不过是一片荒地!”
林清婉激动得质问道:“你们来抢什么,你们能抢到什么?你们不过是被人蛊惑来要我们姑侄俩人的命罢了!”
林清婉气得脸色通红的指着他们问,“你们真走投无路了吗?你们不过是懒惰,贪婪,无耻无义罢了!在南汉时我不知,但我大梁却从来善待各国投靠过来的百姓,大批流民涌入,朝廷没有驱赶你们,周刺史甚至拿出苏州的存粮雇佣你们以工代赈,因为粮食不足还动员各户捐粮捐钱。”
“我林家便是没多少产业也捐了二十担,你们为什么不去以工代赈?因为你们懒惰,想要不劳而获你们为什么来抢劫钱家,抢劫林家?因为你们贪婪,无义!”
“苏州收留了你们,苏州的百姓容忍了你们,甚至拿出口中的粮食帮助你们,可你们回报了我们什么?”林清婉激动的问道:“难道真要我们大梁在边界陈兵,拒绝所有南汉百姓入内你们才满意吗?”
“你们当真以为鼓动你们来此的人是为你们好吗?”林清婉冷笑,“别说你们冲不进林家别院,便是冲进来杀了我,抢了东西,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是大梁郡主,我侄女是大梁县主,我们两个死在你们手里,朝廷便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会千里辑凶!何况东北军的前身是林家军,你们当真以为他们会袖手旁观吗?”
“死了我们两个,称了辽人,南汉和部分大梁奸臣的心,你们却要拿性命来尝。到时候朝廷便为了给我林家一个交代,也一定会拒绝南汉流民再进入大梁。”
“你们一定还有亲友在南汉吧?”林清婉讥笑道:“试想一想吧,当他们赶到大梁边界,想要躲过来时却发现边界封锁了,只能被南汉的官府抓壮丁,或是被集中射杀这一切都怪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流民们脸色变得惨白,忍不住看向身边的人,犹豫着往后退了两步。
“不要听他胡说”
易寒想也不想抽箭搭弓,还未等那人说完一句话箭便飞射而出,“哧”的一声射入他的脖子,对方眼睛大瞪,直直地倒下。
他附近的流民吓得尖叫一声,纷纷躲开,几乎是在易寒出手的那一刻,其他护卫也立即搭弓,瞄向他们早盯着的人。
七八个人瞬间倒下,流民们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纷纷四散开来,有些人被脚下一绊或人一推倒地,四周的人却没有停下,依然慌张的从他们身上踩过,惨叫声顿起。
林清婉趁机道:“鼓动你们来此的人已被射杀,现在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
有些人听了已经悄悄溜走,但更多的人在见院墙上没有再射箭后便又聚拢起来,徘徊着不肯散去。
他们刚才光听着喊声,并没有看见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武器?
刚才出箭的人也就十个左右,看着并不多。
看着这留下的这三四百人,林清婉脸色冷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