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拜谢,林清婉忽然就有了一种子孙满堂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诡异的感觉驱出脑海,让众人起来,“你们能有今日的成就还是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聪明才智,我和族里能帮你们的到底有限。所以你们出门在外,不要过多依靠家族,不论何时都应谨慎小心。”
“这一次我们林氏侥幸能赢不是因为你们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们做事不密,提前叫我们知道了,而我林氏如今在江南还有些薄面,更因为他们用的是鬼魅伎俩,所以哪怕我们能力不足,他们也才一败如山倒,”林清婉道:“这其中但凡差了一环,我们都赢不得这么漂亮,最多也要两败俱伤。”
“所以你们不用为今天的成功而窃喜,而应该感到庆幸,这一刻,上天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林清婉低头抿了一口茶道:“可是老天爷不会次次都站在我们这边,下次你们或许就没那么幸运了。”
林传他们面面相觑,还以为姑奶奶知道他们抢了赵家不少生意她会高兴呢,竟然一见面就训他们吗?
“你们自己想一想,赵家用的那些鬼魅伎俩未败前,你们知道自己接的单子有误吗?”
众人脸一红,他们还真不知。
林清婉点了点茶盖,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们道:“也就是说,若他们不是自己露了马脚,你们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人家是在坑你们了?”
林传等人低头,羞愧的反省。
林润心中的喜悦也散得一干二净,他沉思许久道:“孩子们阅历不足啊。”
“阅历都是靠时间累积的,也没有谁生下来便有经验,我不希望你们非得跌得鼻青脸肿才能累积经验,”林清婉腰背挺直,注视着他们认真道:“我们要求不了坏人不坑害你们,但我们可以要求己身。”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你们不论在外做什么生意,都要谨慎小心,此乃其一,其二,做人也好,做生意也罢,要诚信为主,你行的端,立得直,一些鬼魅伎俩即便一时赢了,你们也能很快立住自身。赵家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林传等人恭立,齐齐应了一声。
出去闯荡两年,他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欢跟长辈唱反调的小子,听得进去话,会思考,自然也知道林清婉的这些话是为他们好。
林清婉点到即止,以免说多了惹人厌烦。
她收了话音,挥手道:“既然来了就在家里用过饭再回去吧。”
林玉滨就带着他们下去,留下长辈们说话。
林传一直提着一口气到了外面才松下,他左右看了看后问,“玉滨妹妹,佑堂兄呢?”
“佑堂兄留在京城了,”林玉滨看了他一眼道:“他进了吏部,因假期有限就不回来了。”
林传惋惜,还想让林佑看看如今他的成就呢。
“五叔和姑姑说话,你们看是在花园里逛逛,还是去庄子里走走?”林玉滨站在岔路口停下,看着他们道:“我们也是才回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林传就笑道:“妹妹也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讲这些虚礼?”
他想了想道:“妹妹要是不介意,我们倒想去纸坊看看,你也知道,如今我们手上都有纸坊的生意,可跟你们家比起来却差远了,所以想再去取取经。”
“纸坊离这里不近,你们要去也行,得自己过去,午时前回来就好。”纸坊分为内外两重,内坊做的是竹纸,那里一般人不给进的。
他们要去也是去外坊,专门做草纸的地方。
现在草纸已经不是原先的草纸了,工匠们改过还几次配方比例,现在的草纸质量分为四种,最好的那种已经赶上市面上最常用来书写的纸张了。
而林传他们手上最多也只有两个配方而已,还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工匠帮忙改良,互通有无后才有的。
这就是差距了,没办法,谁叫他们手里没养有工匠呢?
就算现在开始养,要培养他的忠诚度和业务能力也得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林传他们是打着从林清婉这里买方子的主意。
不过这是之后需要谈的条件,现在嘛,他们可以先跟纸坊学学他们的管理模式。
林家名下有这么多产业,却一点儿也不见林姑姑忙乱,可他们手中才有两个就忙得焦头烂额了,他们很想知道林姑姑到底是怎么管的。
怎么管的?
当然是丢给底下的人管啊,林清婉只要处理一些连管事都拿不定主意的事就好。
然后便是看总账,至于坊里的事自然是底下的管事在管。
现在各处被任命为管事的人对林家的忠诚度都很高,至少林清婉觉得自己会背叛林家,他们也不可能背叛,所以她放心得很。
林传他们呼啦啦一群人全跑纸坊去了,花厅里,林润和林清婉的话题才刚刚开始。
“江南这边的事你都知道了?”
林清婉颔首,“昨晚上钟大管事与我说过一遍了。”
林润就叹气,“林赵两家本也是亲戚,祖上还是世交,实在不知怎么就弄成了今日这样。”
林清婉冷笑,“赵家认为其先祖不能独掌一军是因为先祖打压,甚至他的死也是因为先祖嫉贤妒能。”
林润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道:“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先祖提拔了多少军中将领,为何独独针对他赵氏?何况,赵家先祖……”
林润憋下话,非议已逝的前辈实在不道德,可赵家先祖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