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很快便收拾出三个客院,七辆马车也都拉到了院里,姚时亲自带了林清婉来看。
他伸手扫落箱子上的雪,让人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林郡主,这七车皆是先生令我等带来的书,我还有几个师弟随后还会带来一批。”
他们一起走太大眼,所以分了两批一起走。
他们是赶在江陵府戒严前出来的,悄无声息,但他们这一个个皆不是无名之辈,所以路上为掩藏行迹花了不少的时间。
林清婉看着这一车车的箱子,眼中如同驻着星光一样的闪亮。
她转身对几人深深地一揖,“姬先生大德,也多谢诸位奔波劳累。”
姚时只笑了笑。
林清婉让人将箱子盖好,又用油布盖上,确定不会受潮后才领着他们去用饭。
见她如此爱书,几人面上的神色皆微微一缓。
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先生为何要送这么多的书给林清婉,心里不免有些不愤和……嫉妒。
林玉滨也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亲自到厨房里指挥,先是让人去果园里抓了不少鸡来,又使人现去捞了几条鱼,调了不少丫头婆子来帮忙,大小厨房一起使力,这才能在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弄出晚宴来。
还是以锅子为主,再炒几个菜,她让人在屋子四角摆上火盆,不多时屋里便开始暖和起来。
屋子里的屏风移开,摆了三张桌子,下人们则在另一处吃,饭菜虽不如这边精致,但也丰盛得很。
姚时和林清婉一进屋便忍不住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看到一个娇俏的小女娃对他们微微行礼。
看了眼对方身上的衣饰,姚时便笑问,“这是林县主?”
林清婉就笑着招手叫过林玉滨来与他们行礼,她并没有让林玉滨久留,摸了摸她的头道:“去陪太太用饭吧。”
林玉滨小声的应了一句,带着映雁她们离开。
姚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道:“我有个女儿与县主一样大,多年不见她,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林清婉一怔,“姚先生的妻女不在江陵?”
姚时回神,对她微微一笑道:“她随她母亲回娘家去了。”
林清婉一笑,并不追问,请大家坐下后才在首座上坐下,她也不问他们要在这里留多久,只问姬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姚时却摇头道:“自上次收到先生的手书让我们把书带来给郡主后就不再收到先生的信了。”
“楚国派了使臣来接先生回去,现在多半也已回到了楚国。”林清婉一笑,“正好我收到了书,可得去信与先生说一声。”
姚时就松了一口气,微微弯腰道:“那就请郡主代我问候先生一句。”
“不如姚先生也写一封信,我使人带去?”
姚时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也好,劳烦郡主了。”
姚先生客气。
丫头们陆续将菜端上来,林清婉给姚时倒了一杯酒,“天气寒冷,诸位饮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林清婉举起酒杯道:“劳诸位奔波劳累,在下感激不尽,感谢的话在下也不好多说,以后但有所请,在下必倾力而为。”
见林清婉如此豪爽,大家本就被这暖屋热菜缓和下来的神情更是一松,纷纷举杯相敬。
他们在路上奔波了两个月,一路上担惊受怕,又累又冷,如今有热汤,热饭和热酒,又是在暖屋之中,心弦松下,便开心的吃吃喝喝起来。
待吃饱喝足,大家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林清婉便让人送他们回客院,“来日方长,我们有事明日再说。”
姚时也觉得今天晚上不适合谈话,所以点了点头便带着一群师弟离开。
大厨房趁着他们用饭的空隙烧了不少热水,家丁们鱼贯的给客院里送热水,甚至连下人房里都有热水泡脚。
项敏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披了件大衣就哒哒哒的跑出来钻到被子里去,与他一个屋的崔凌抽了抽嘴角,拿了衣服去盥洗室。
项敏舒服的喟叹一声道:“这才觉得活了过来,这林家招待得可真是周到,要不是他们家没有男丁,我都想常住在此了。”
崔凌洗了热水澡出来才道:“我看大师兄并不想留在此。”
项敏就皱了皱眉,“难道还回江陵去?”
崔凌沉默不语。
项敏就叹气道:“孟帝越来越糊涂了,竟由着太子胡来,若不是如此,书院何至于关门?”
崔凌顿了顿道:“其实留在大梁也不错,我们劝劝大师兄吧,现在江陵已经戒严,进出皆不易,既然先生推崇阅书楼,我们何不暂时留在苏州?”
项敏冲他翻了个白眼,“其实我楚国也不错啊,师兄弟们要是不想留在大梁,可以跟我回楚国嘛。”
崔凌就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问,“你是真心的?”
项敏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崔师兄,你别忘了,我可是楚人。”
崔凌心中微微一叹,躺回自己的床上。
项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身而起,对他挤了挤眼睛道:“崔师兄,刚才林郡主可是特特问了你的出身,莫不是你们两家还有旧不成?”
“先祖曾与太祖一起起兵,同朝为官自然是有旧的。”崔凌不在意的道。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一早跟随梁太祖起兵的只有林礼?你们崔家是在天下快定下时才投靠的梁太祖吧?”
崔凌转头默默地看着他。
项敏嘻嘻的继续笑道:“而且人林氏一路辅佐梁太祖和太宗,到梁帝时甚至把兵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