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并不知道卢真已起疑,正在和林清婉细说他和卢真的恩怨。
真要说他们有仇倒不至于,只不过小矛盾一直不少。
林江从去国子学就读后便是他们那个班的第一名,哪怕是跟国子学的师兄们比才华也不差的,所以他一进学就是别班的学生,别人家的孩子。
而卢真也不差,且他出身卢氏,国子监祭酒又是他叔父,可以说在林江没入学前他就是他们班的天才。
等林江入学了,他依然是天才,可林江却是传奇。
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他自然不服,所以冷嘲热讽和找茬的事没少干。
林江念对方是同窗,又是老师侄子的情分下不与对方计较,每次他出口讽刺他都不理对方。
这却让卢真觉得林江看不起他,藐视他,更怒了。于是双方矛盾越深。
林江就不是吃亏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被人偷偷的叫做笑面虎,在发现退让无用后他便反击回去。
在卢真热讽时冷嘲回去,在才学上碾压回去,甚至还明着在老师跟前给他上眼药,让对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本来占据上风的卢真一下被压倒,树倒弥孙散,同窗们谁也不敢在老师面前给他说情,反而还笑着看他被罚抄书,背书,甚至被罚站和罚跪。
林江是赢了,但从此以后俩人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俩人凑在一起就没有安宁的时候。
偏卢真不知为了何故就是喜欢跟着林江凑堆,林江去参加的诗会他必去,林江跟同窗们去郊游,他也必可以收到同窗的邀请
到了入朝为官,俩人竞争更是激烈,没少在朝上吵架,后来外放,俩人就隔空吵,直接给皇帝上折子吵。
虽然吵,但俩人从未互相下过绊子,争斗都是明着来的,所以林江信得过对方的人品。
可搁在以前,他是不会委托对方照看家人的,他们感情实在没那那么深厚。
毕竟除他外,林江还有宗族,有岳家,也有两个好友,任何一个都比他更值得托付。
可窥天镜的三个推演,三个世界都表示宗族,岳家都不可靠,而他两个好友最后一个身死,一个穷困潦倒有心无力,在他女儿出事后都无力帮扶。
只有卢真,远在灵州却在听到消息后让自己的夫人千里迢迢的前来给女儿收尸,用金钱开路,让她得以葬进祖坟,就葬在他们夫妻身边。
除了窥天镜中的推演不能说,林江把他和卢真之间能说的都说了,表示道:“不必太过劳烦他,可若是有难事须得他帮扶也可求他。”
意思是这份人情要用在刀刃上,林清婉应下。
“老爷,大小姐,”林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躬身道:“赵老爷,谢老爷和周老爷来了,说是来看望老爷的。”
林清婉笑,“来得倒及时,请他们进来吧,只是老爷刚睡下不便见客,让表少爷一同招待了吧。”
“只是钦差大人们还在”
“他们不就是来看钦差大人们的吗?我们也不必拦着。”林清婉顿了顿道:“找几个机灵的去问问他们带来的下人,打听一下是谁提议来的林府。”
“是。”
林清婉转身看向床上的林江,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猜是哪家提议的?”
林江抬眸直直地回看,眼中闪着流光道:“赵家。”
林清婉抿嘴一笑,得意的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
看,天道你不是不许林江泄露天机吗?然而我们就是这么聪明。看来三大家族中赵家对林家的恶意最重啊。
赵周谢三家皆有人在朝为官,特别是谢延他本身就是官儿,所以坐在堂屋里吃得热火朝天的钦差们对三人都很客气。
不过大家都不傻,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透露,因此赵周谢三家除了知道皇帝圣旨的内容外其余一概打探不到。
官员们都推脱他们刚到还未来得及跟林府交接,官员捐赠方面的事还未彻底了解,所以不好说。
至于为招待的尚明远,他更是一问三不知了。
官员们是知道而假装不知,而他是真不知。
所以他一脸懵懂的和三位老爷打哈哈,三位老爷:
特别是赵胜,差点没气死。
还是亲戚呢,钦差到来这样的大事竟然都不漏一下口风,外面都传遍了他才得知风声赶来,不然早来一些,或是直接去城外接钦差,此刻只怕也能跟在他们身后打探出一些事情来了。
尚明远被赵胜甩脸子,心里也不高兴了。
叫你一声赵舅舅,你还真以为你是我舅舅了?
尚明远心中轻哼,在送走客人们后就跑去找林清婉告状,“赵家那位二老爷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今儿一个劲儿的拉着我打探林府收到了多少钱,那些钱是否真的要全部捐给朝廷,怎么个捐法,是就地分给各地,还是拉回京都只是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姑父的安排?我答不上来,直接就给我甩脸子了,还真当我是他亲外甥了。”
林清婉闻言哈哈大笑,问他,“赵胜不是你亲舅舅,同理,我是不是也是便宜姑姑?”
尚明远忍不住咳嗽起来,涨红了脸摇手道:“林姑姑,侄儿可没这意思”
但其实,林清婉于他而言还真的和赵胜一样,都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跟着叫一声姑姑和舅舅罢了。
一个是亲姑姑的小姑子,一个则是堂弟的亲舅舅。
可要论亲疏,在他心里自然还是林清婉更亲,一是他曾在姑姑这里养了几年,姑父于他有教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