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所以再疼他也得把这苦果咽下去。
姬元一连好几天都呆在屋里,饭菜由下人送,楚国的大臣们见始终见不到人,又不能硬闯进去,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楚帝气得砸碎了手边的茶碗,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老匹夫”,却也不能拿姬元怎么办。
楚帝是心胸狭隘,但他智商在线,他再气,面对天下的目光,他依然得客客气气,尊尊敬敬的待姬元,不能流露出一丝的不满,更不会在此时亏待他,暗地里的也不行。
如果说以前楚帝还是面上恭敬,私底下颇多打压,这下他连这私底下的小动作都不能做了。
楚国各地的学子已经到各刺史府前静坐示威,要求朝廷给姬先生一个交代。
尤其是在大家发现姬先生一直不出面解释后,大家更是认定了楚国君臣亏待姬先生的事实。
一时伤心者有,悲愤者有,怀疑者亦有。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今年各地报考科举的考生急剧减少,甚至国子学,府学中还出现退学风潮。
由此可见姬先生在士林中的影响。
本以为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结果这回楚帝总算是感受到了姬先生的能量,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楚帝好面子,他当然不会出面认错,那就只能宋精背黑锅了。
可怜的宋精,他才代表大楚跟梁国签订了和约,还没回到楚国,在半路上就接到了圣旨,以和谈失利为由被撸了官职。
宋精又怒又悲,结果才走了两天,将将要入京时又接了一道圣旨,圣旨中骂了他一顿,又以渎职为由压入牢中。
宋精这下惊呆了,忍不住对前来宣旨的太监叫道:“我要见陛下!”
太监抹着冷汗道:“宋大人,陛下他不愿意见你。”
宋精就咬牙道:“那我要见太子殿下!”
“大人还是先跟侍卫大人们走吧,再有要求告诉狱卒便是。”
狱卒能做什么?
宋精怒道:“我是殿下的表兄弟,难道连见殿下一面都不行了吗?”
太监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也淡了,“大人尽管放心的去,奴才会向上禀报的。”
宋精这才冷哼一声,甩袖跟着侍卫往牢里去。
太监心中冷笑,他只说会向上禀报,可没说会报给太子殿下听,他的主子是陛下,而不是殿下。
宋精不知道他临了还被一个太监摆了一道,他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流言四起时他已经从梁国启程返回楚国了,路上消息闭塞,他只隐约听到一些自己怠慢姬元的流言,但他并没往心里去,谁知道事情竟会闹成这样。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陛下竟然拿他问罪,可打压姬元,让他收了自己的傲骨不是他授意的吗?
宋精此时还没想到林清婉的身上,只是觉得姬元此人枉称君子,竟然也耍这种挟持民意的下作手段。
等远在苏州的林清婉听说宋精被下狱,而楚帝亲自去姬家跟姬先生手谈一局,并笑着定下新建书院的名字时已过了小年。
她微微一笑,对易寒道:“回头你把信送去驿站,让人送去给宋精。总要让他知道他这亏是怎么吃的吧。”
易寒惊讶,“姑奶奶不是喜欢扮猪吃老虎吗,怎么这次这么坦诚?”
林清婉就笑,“不好让姬先生代我受过,宋家在楚国权势可不小,而我在梁国,他宋家再能耐也不能奈我何。”
一句话,我就算是告诉你这事是我干的,你宋精,你宋家又能怎么地!
而姬先生就不一样了,他到底还在楚国,还在楚都,正好在宋家的势力范围下。
易寒闻言,拿了信便出去。
林清婉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心满意足的道:“这下可以过个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