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心愿达成,尚明杰撩开林玉滨的红盖头时手都有些发抖,待林玉滨含羞抬眸看向他时,他脑海中便只剩下她的模样,周遭的人和声音皆远他而去,呆愣愣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还是喜婆笑着上前将他按在床上,他才回过神来。
林玉滨低下头去抿嘴而笑,尚明杰便也忍不住跟着傻乐。
喜婆往他们手里塞了酒,笑道:“快喝,快喝,莫要耽误了吉时。”
一对新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有些羞怯,却又难抑激动,微微红着脸低下头去一饮而尽。
喜婆在他们喝完的那一瞬间便夺过葫芦扔到地上,抚掌笑道:“一仰一合,大喜,大喜!”
尚明杰和林玉滨都好奇的伸着脑袋去看,就见一对葫芦,一朝上一朝下的躺着,正相合。
当时他们还有些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一仰一合,正好合成一对,乃大吉,说明夫妻俩一刚一柔,互让和美,可不大吉?
尚明杰是第一次做人丈夫,自然没有经验,只当还和以前一样,一有空就缠着表妹。
何况他们刚成亲没两月他就跟着林姑姑去了京城,一别便是好几月,待他从京城回来,表妹的肚子都好大了。
他看得心惊胆颤的,差点都不想出门了,只想整日守着她。
所以他才从求知苑回来,立刻便跑去内院找林玉滨,见她正躺在榻上睡觉,他便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她。
映雁看他顾自看得开心,不由抽了抽嘴角,上前低声道:“二爷,您回来了该去和老太太、太太请安,总不好一直留在内院。”
尚明杰看了一眼沙漏,这才发现时辰不早了,连忙要推醒林玉滨,睡这么多,晚上要睡不着了。
映雁见了连忙拦住道:“二爷,二奶奶有孕在身,嗜睡呢,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吧。”
尚明杰忧心道:“睡这么多,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不会的,”映雁笑道:“徐大夫说了,二奶奶孕相好,就只是嗜睡,让她再睡半个时辰奴婢就叫她,待用了晚饭,散散步,消消食便又困了。”
映雁规劝道:“您还是先去给老太太和太太请安吧。”
尚明杰都一天没见着表妹了,依依不舍的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去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见了他便嗔道:“又缠着你媳妇去了?她要休息呢,你没事少去找她。”
尚明杰低头没说话。
尚老夫人也只是白叮嘱一句,两个孩子感情好她当然高兴,只是总黏在一起也不好。
她训道:“也去看看你母亲,今儿她就没出门用饭,也不知是不是又病了。”
对这个儿媳,尚老夫人心中也是气恼得很,要不是儿子流放,她又给尚家添了一儿两女,她早想休了她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一番才行。
她要是能折腾起水花来,她还敬她有两分本事,偏她连道涟漪都掀不起,却还是不死心。
尚明杰便去见他母亲,尚二太太正拉着金珠说话,听到儿子来了,连忙笑着迎出去,“明杰来了,快进来。”
尚明杰见她脸色还好,便知道她是不想去祖母那里才称病的,微微一叹后笑道:“母亲可用饭了?”
“时辰还早呢,一会儿你留下陪母亲用饭。”
“我们一起去祖母那里用饭吧,”尚明杰笑道:“刚才祖母还提起您呢,让儿子来看看您。”
尚二太太笑容微淡,却还是笑道:“也好,晚上我们一家一起用个饭。现在我们娘俩就说说话。”
尚二太太对他道:“你从京城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身边且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叹气道:“以前我便想提的,只是你媳妇年幼不懂事,我想着慢慢教她就是,可她又怀了身孕,为了不让她多想,我才没提。可你现在回来了,她又挺着个大肚子,你总是歇在她房里像什么话?”
尚明杰瞪大了眼睛,连忙道:“母亲,我……”
“我知道,你答应了林家不纳妾的,”尚二太太脸色不愉,哼了一声道:“他们家势大,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身边总不能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那样成什么了?”
说罢她将一旁的金珠扯过来,对尚明杰笑道:“金珠跟着我许多年了,你也是熟悉的,就让她去你身边照顾,放心,不让你纳妾,不算违背与林家的约定。”
金珠低着头,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心中恐慌不已。
尚明杰抿了抿嘴,看了金珠一眼后道:“金珠姐姐先下去吧,我与母亲说些话。”
金珠提着的心屈膝行礼后退下,但却没走远,就站在门口看守,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这事关自己的性命,她也顾不得不合规矩了。
她不想跟着二爷,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跟着二爷能有什么出息?
她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握在林郡主的手上!
“母亲,儿子身边有小厮,也不缺丫头,并不需要金珠来伺候,她是您身边用惯的人,还是留在您身边好。”
“映雁几个都是你媳妇的人,她没心,难道你还能跃过你媳妇要人?”
尚明杰有些烦躁,表妹的身体不好,这是初胎,可能是前头吃得太好,所以胎儿有些大,正是因此他才匆忙结束京城的事赶回来。
他知道生产是九死一生的事,看见表妹那大肚子他就忍不住心慌,连日来他都紧绷着神经,结果母亲还与他说这些话。
一时便有些口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