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顺竖了个拇指道:“方大叔,这都能叫你猜出来。”
他指了池塘过去的那一片地道:“看到那片空地没有,现如今已经开出来了,姑奶奶打算在那里种上桑树,再在那里建一排房子,到时候养蚕用,那会儿采桑叶养蚕需要不少人。听姑奶奶的意思,以后你们就负责这块,种地的活儿交给家里请的长工和短工。”
方大同眼睛一亮,“今年开春没赶上,那就只能入冬才能种了,到时候我带着人去挖坑。”
当然,这件事林清婉并没有告诉林管家和钟大管事,因为他们是不会给她拨钱的。
桑苗也是要钱的,今年林家在地垄上都是种的桑苗,还有十来亩比较贫瘠的地也种了桑树。
这是因为林家也是要织造绸缎绢布的,所以不得不种,但现在林清婉划出来的这块地可是有上百亩,那可就成产业化了。
不说桑苗和蚕蛹的成本,只工人就需要多少?更别说之后的纺线织布了。
绸缎绢布是赚钱,但成本也很高,如果林家还是以前的林家,林管家眼都不带眨一下,不就是投入几千两吗?
可现在林家没现钱啊,他总不能真的把库房里东西拿出去变卖吧?
林清婉也很识趣的没说,立入冬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呢,不急。
而在她等待的时候,京城有一封公文飞快的递送到了苏州,周刺史拆了公文后马不停蹄的到了林家别院求见林清婉。
那是一封礼部的补发公文,正是对这两块爵田的属性定义,礼部表示这两块爵田都为林清婉和林玉滨的永业田,以后她们有继承人便可承继,没有则国家收回。
林玉滨且不说,林清婉,她以后多半是不会再成亲生子了,那这块地,除非她过继嗣子或嗣孙,不然就只能收归国家了。
但定性和不定性是不一样的,至少林清婉现在对土地的处置权又变大了。
林清婉收下公文,非常高兴的请周刺史留下用饭。
周刺史也不推辞,笑呵呵的坐下,还跟林清婉分享了一下他得到的朝中消息。
这一次礼部之所以补发文书,是因为皇帝训斥了礼部陈尚书。据说端午佳节时,腰包还没瘪下去的皇帝很高兴,请了几位大人进宫一起吃吃喝喝,顺便聊天。
作为起居郎的石易自然也跟随帝侧,大家聊着聊着就把石易也拉了进来,因为都是私事,期间并没有涉及到政事,石易便也放下笔坐在席下陪聊。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各个家族今年送进宫来的节礼,工部尚书跟林家有旧,便帮林清婉在皇帝跟前刷了一把存在感,特意问了礼部今年林家送的礼物。
感叹一番林家姑侄不易,然后便聊到林清婉正大力开发爵田的事,石易就多嘴问了一句给林家的爵田是否为永业田,因为貌似去年封赐爵田时他没有能记录到这点。
工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帝。
皇帝一呆,这点他还真没想过,但他能说他忘了吗,一般他不就把爵田赐下,至于其他的琐事不应该是礼部来问,然后再定下吗?
陈尚书好像没来问过朕
皇帝当然不能说自个忘了,于是他大手一挥表示这就是永业田,在赐下时就定性了的。
如果起居郎不知,那不是起居郎失职,就是礼部工作没到位。
过了一年,皇帝越发感受到林家这笔财产的可贵,因为去年青黄不接时这笔银子赶得及时,大家没闹事,今年青黄不接时也有粮食拨下,百姓也没闹事。
而六部因为国库充盈,吵架次数直线下降,这一年他过得舒心不已,他自然不会吝惜那三十顷的爵田。
给爵田定了性,但皇帝还是不开心,觉得这是礼部的失误,却叫他背了锅,竟然在赐田的时候没有明确爵田属性,也不知道林江走的时候注意到这点没有,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骂朕小气
然后皇帝就小气了一回,第二天上朝时找了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把礼部陈尚书骂了一顿,罚俸三月,又让闭门思过一月,礼部一众事宜先交给左右侍郎分担。
于是礼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皇帝的火儿灭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