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姨妈买通了凤姐院里的一个小丫头,让她通风报信,只待贾琏得空了便要找他去。奈何理藩院近来忙得很,贾琏更是连逗弄儿子也只能等晚上回家,哪里有功夫见薛姨妈。只是薛姨妈哪里知道其中的内情,只道是凤姐因为前事记恨着,故意拦着贾琏,因此倒把凤姐也记恨上了,自去想别的门路不提。
却说这日忠顺王才下朝,瞅准了时机就往林如海身边凑了上去,小声道,“林大人现下可有空闲,本王有几句话要说。”
林如海猜到他的来意,便道,“下官正要回府,却不知王爷有何事吩咐,不如边走边说可好?”
君祐想不过几句话,倒也不用特地找个地方坐下来闲聊,他们两又不熟,因此便答应了。要说这话也是不好问出口,只怪他皇兄如今越发没气势,这样的事还要他这个做弟弟的代劳。他也不敢耽搁,小声问道,“林大人这些日子可是心里有事,我瞧你上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林如海笑道,“王爷站在下官前头,怎么知道下官心不在焉?王爷有话还请直说,这宫门口可就要到了。”
君祐忙道,“嗨,林大人你这分明是知道的,何必为难我。”
林如海依旧装傻充愣,“王爷此话何解?下官是真的不知道。”
君祐道,“你们这算什么,若果真心里不舒服,摊开来说明白了,这样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你既然要装傻,我就明摆着告诉你,选秀这事儿也不是皇兄自己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横竖最后还得看皇兄的意思。他若是不愿意,后宫人再多那也就是个摆设。”这话君祐虽说的出来,自己却是不以为然的。男人嘛,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他一直没弄明白,皇兄对这位林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对君祐来说可是个天大的笑话。只是既然皇兄有令,他也不能违抗。
林如海依旧一脸镇定,笑着回道,“王爷说的是。”
君祐抓抓头发,这是个什么意思。见他要走,忙又追上去,“哎,林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不痛快了,给个准话啊,我也好回去交差。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整日介说我荒唐糊涂,我看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如海不耐烦了,这忠顺王果真不是个聪明的,因道,“王爷若要交差,只跟皇上说下官知道了,皇上自然明白。”说完加快脚步走到宫门口,钻进了自家的轿子。
君祐听了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上了轿子,往戏园子去了,横竖先乐呵了再说,皇兄那里回头再说吧。
这才下朝的功夫,戏园子自然没有开门,可君祐是谁啊,就是想要这个戏园子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因此轻易就进去了。他现在来也不是为了看戏,却是为了看人。
君祐才下轿,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小老头过来请安见礼,“给王爷请安。琪官正在后院吊嗓子呢,小人这就给您叫来。”
君祐道,“不用了,本王自己过去,你们都下去吧。”说着就熟门熟路的往后院走。
这戏园子每隔一段日子就会请不同的戏班来唱戏,时间长短端看戏班的功力。这园子前头是戏台,后头的院子充作戏班的生活、练功之所。君祐往日除了花街柳巷,来的最多的便是这里,也从戏班里挑了不少好小子,也有接到府里的,如今却也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而今儿来找的琪官,正是前几日才来到此地的丰庆班的当家旦角儿,虽为男儿身,那扮相却是比美娇娘还媚上三分。君祐头一回见了他,魂都被那小眼神给勾没了,因此这几日天天往这里跑。
来至后院,果真见琪官一身短打扮,却不是吊嗓,而是在耍花枪。君祐仔细看了一阵,待他耍完一套,才拍着手叫好,“没想到你不仅身段唱腔好,就连这手上的功夫也这样出色,竟是要去做武生不成。”
琪官见了来人,忙放下枪,过去请安,“王爷安好。”
君祐携了琪官的手来至庭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只不放开手,笑道,“说了几回了,还这样疏远,本王可是不高兴了。”
琪官并不挣扎,脸上带着三分笑容,却并不谄媚反显羞涩,“王爷息怒,小人生于草芥,粗鄙之人岂敢跟王爷平起平坐。”说着又低下头去,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
他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又艳丽,真是雌雄莫辩。如今露出这样羞怯之姿,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直把君祐的心都扇得抖动起来,双手握着他的手,“这是什么话,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堪配本王?”
琪官听了这话,脸上更是鲜红欲滴,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君祐清了清嗓子,心想这小人可真会勾人,一颦一笑都让人神魂颠倒。不过他好歹也是情场老手,岂是没见过世面的,因此按捺下心中的念头,笑问道,“今晚你还上台吗?”
琪官摇摇头,软糯的声音比之女子更加动听,“唱了三天了,班主让歇一天,不然嗓子受不住。”
君祐故作伤感道,“那岂不是今日听不到仙音了,真真可惜。”
琪官笑着说道,“若是王爷想听,小人现在便给您唱一段。”
君祐似乎十分受用,“好啊,还是琪官懂事。”说着又摇摇头,“只是这里不行,你又是这样的打扮,本王可入不了戏。不如这样,带上你的行头,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