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就是那小……就是当年你派人请来给我治病的那位姑娘。”
江二公子善意的提醒了自家老母亲,然而老夫人一听这话,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而江家大公子自始至终都站在最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无奈的是,某位爷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等老夫人回过神呢,就用着开玩笑的口吻道:“我好像听小隐说过,她当年……还差点给你们家大公子做了偏房?可惜最后是有缘无分呐,是不是?”
老夫人听的一头冷汗,连连道:“惭愧,惭愧。那是我儿没有那福分,根本就配不上薛姑娘。”
“哎~话别这么说嘛~”小七爷压着嗓子,阴阳怪气道:“这要不是当年你家大公子高抬贵手,这会儿哪里轮的到我抱得美人归啊?说起来,我还得要好好谢谢大公子才是!咦?大公子人呢?”
小七爷开口点了名,江大公子自然不能在躲躲藏藏了,硬着头皮走上前。还没等沈彦开口道谢呢,膝盖一弯就跪了下来。
“七王爷饶命。小的当年是年少无知,才敢觊觎薛姑娘的美貌。小的真不知道……不知道她居然是七爷您的人……否则您就是借小的一个胆子,小的也绝对不敢,不敢……”
沈彦啧了啧嘴,一脸有话好说的样子。
“大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真心实意要感谢你的。没有你当日的慷慨放手,哪来我今天的幸福?快,快起来说话。小隐,还不赶紧扶人家大公子一把?”
薛隐见沈彦入戏极深,便也耐着性子配合着演。谁料刚伸出手去,那江大公子竟吓的连连磕头求饶。
“七爷!七爷我真知道错了,七爷就看在小的最后幡然醒悟,而且压根也没碰薛姑娘一下的份上,就饶了小的吧。”
此话一出,沈彦不闹了。稍稍弯下腰凑到大公子耳边低语道:“当初你要是碰了她,你以为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我好好说话?”
“是是!七爷说的是!”
江大公子满头大汗的点着头。之后沈彦站起身,瞧了瞧天上的烈日,蹙眉道:“这天太热了,站大门口聊天多不合适?我们还是进府再说吧,可好?”
七爷发了话,哪有人敢不听?老夫人第一个带头领路,把沈彦和薛隐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府。
一进入大厅,小七爷就直奔主座。然后指了指另一边的位子,让薛隐坐在他的旁边。
这主座向来是自家主人来坐,或者是身份尊贵亦或者德高望重之人才有资格。小七爷自然是身份尊贵的主,可薛隐不是,所以她觉着这样不好。但在小七爷的眼神攻势下,只好乖乖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低着头,浑身不自在。
江老夫人什么话都没敢说,知趣的在偏位坐下。而两位公子根本都不敢坐,一左一右站在了老夫人的身后,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待丫鬟端上了茶,小七爷抿了一口后,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还听说,当年二公子似乎生了很奇怪的病?我家小隐不才,好像没办法治好。倒是后来,她的师傅来此寻她,这才把二公子给治愈了吧?”
沈彦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能让江家母子三人的心颤上一颤。事实上,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位七王爷才不是什么偶然路过,更不是什么特意上门拜访。他真正的目的,是替他未过门的媳妇报仇来了。
二公子不敢接话,江老夫人只好替他说道:“回七爷的话,是的。犬子的怪病,确实是薛姑娘的师傅给治好的。”
沈彦点了点头:“我可是听说二公子是被人下了蛊啊,而那下蛊之人早跑的无影无踪了。小隐跟我说过,她师傅的医术其实还没她好呢。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他是怎么把二公子给治好的呢?”
“呃……这个……”老夫人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讪讪道:“这事儿连七爷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沈彦又点了点头,满脸信任:“原来都不知道是吧?来,小隐,你应该是知情者吧?你来跟大家解释解释,你师傅是怎么给二公子治的病?”
薛隐听见这话,已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有些事她根本就不想去回忆,因为一想起,就觉得骨子里都泛着疼。上一次在及乐山告诉了沈彦,已经是例外。而这一次……
抬首间,她朝沈彦望去。本是想跟他求助,谁料在对上他的视线时,才发觉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漾着满满的温柔和鼓励。
此刻,她终于明白沈彦带她来此的目的,他是要帮自己彻底摆脱心中的阴影。绝口不提,并不是对于事情最完美的解决办法。真正的释怀,是即便某一天突然提起某件事的时候,淡然一笑,觉得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二公子所中的蛊毒,要彻底根治只有两个办法。”在沈彦的鼓励下,薛隐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第一,去找到下蛊之人,让她亲自过来解。第二,就是以毒攻毒,把二公子体内的蛊毒给引出来。这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最有效靠谱的。下毒之人必有解毒的法子,找到她,二公子自然就能痊愈。而第二种虽然能行得通,但前提是得知道那是什么蛊。这样,方才能按照药性去配制解药。”
薛隐收回视线,转而望向了江老夫人。她的眼神冰冷决绝,让老夫人都不敢与她对视。
是啊,她已经从噩梦中解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胆怯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