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穿上喜服之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呢!”
“咱们殿下本来就风度翩翩,不过是被平时那些素淡的衣衫遮掩住了而已。要我说啊,真论起容貌风度,原来睿王府那位楼先生也未必比得上咱们殿下。”
“你小声点,不知道现在楼先生是禁词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难不成还能把那位楼先生招来?我若真有这能耐,兰少卿也就不会整天闷闷不乐的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儿你要是坏了殿下的好事,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嘴?”
“怎么着?就你心疼殿下吗?瞧你急的,脸都羞红了!”
祁王府内,一群盛装打扮的侍女叽叽喳喳嬉闹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她们说的人就在十几步外默默站立,一身喜庆的红色,一抹无奈的笑容,身侧还杵着一位呆呆蠢蠢的护卫。
“第一次和她们意见相同,真不容易啊!”温彧感动得热泪盈眶,“看来祈王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变得很善良呢,难得她们不嫌弃我笨唉!以前总说我审美有问题,这次我算是进步了,对吧对吧?”
李陌不想说真话伤害温彧过于天真的心灵,只好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兰澈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应该没问题,有花梨在呢。”困惑地挠了挠头,温彧小声道,“花梨跟我说,昨天兰澈是哭着跑回去的……你们吵架了吗?”
“算不上吵架,应该说是我一不小心欺负她了,所以她才会哭着离开。”
李陌的话让温彧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惊讶得掉到地上——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心目中世上最温柔的、同时也是最爱兰澈男人,竟然会欺负她。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然就是祈王在骗我。您为了兰澈可以牺牲一切,怎么可能欺负她呢?说她欺负您还差不多。”温彧一耸肩,坚持不肯相信。遥遥望见门口人头攒动的人群,温彧恢复正色道:“吉时就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往那边出发了?”
李陌神色稍缓,轻轻点了下头,旁侧礼部的官员早等得不耐烦,得令后迫不及待去通知迎亲的人马即刻出发。
穿过熟悉的街巷,迎着万千百姓的笑脸,身披前所未有巨大荣光的李陌却丢失了与之相匹配的灿烂笑容。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温彧自然知道原因,可他除了迈着坚定脚步在前面引马外,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说,警惕目光不停在人群之中巡视,像是在提防什么人的突然出现。
今天是兰澈和李陌成亲的重要日子。
所以,他不得不防。
然而从祈王府走出后,一路上并没有任何非同寻常的状况发生,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过于顺利的前行反而让温彧更加不安。
“怎么还没看到他人呢?他都说了那样的话,不可能到这时候还不出现吧?”温彧放慢脚步,靠近马身,仰起头小声对李陌道。
李陌目不斜视,语气淡然:“该来的自然会来——如果他不来,那不是更好么?兰澈始终放不下的心,就可以彻彻底底放下了。”
“他不出现,我放心不下啊!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功夫都在我之上,万一他们突然闯出来要对祈王殿下不利,我真的没把握能保护好您。”飞快回头瞧了一眼身后将近三百人的迎亲队伍,温彧咕噜吞了口口水,“说句老实话啊,那三百乔装打扮跟着的禁军士兵看起来很怪异,一个个表情太凶。该不会是他们暴露了身份,把楼明夜吓回去了吧?”
温彧不小心又说出那个名字,令李陌的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
“你可见过他被什么吓住?天子他都不怕,哪里会怕三百士兵?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只凭他手下那十几位高人就能解决了。”
“嗯,也对。”温彧闷声道,“可他怎么还不出现呢……”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认定,楼明夜绝对不会允许兰澈与李陌顺利完婚。他不是说了吗?如果兰澈嫁给了李陌,就算他输。
他那种心高气傲连天下都不放在眼中的人,一定不会服输,那么今天就是他避免自己丢脸的最后机会了。不,不是今天,而是这短短的一段路,这仅剩的半个时辰。
越是临近兰澈的宅院,温彧就越是紧张,掌心里的汗水冰冰凉凉的,眼神也愈发飘散。
“温哥,温哥——”紧跟在后的一个小护卫忽然捅了捅温彧后腰,吓得温彧差点蹦起来。那小护卫眼神朝前面巷子一瞥,紧贴温彧耳朵嘀咕道:“你看啊,温哥,好像不太对劲。昨晚花梨姑奶奶是带着一队人送兰少卿回去的,当时您千咛叮万嘱咐,让他们一定守好兰少卿家,一只蚂蚁都不许爬过去。可是你看,进这巷子就到兰少卿家了,那些护卫怎么一个也见不到呢?”
温彧朝巷子里面望了望,果然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停——”挥手叫停迎亲队伍,温彧在围观百姓茫然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抹了把冷汗再度拉扯李陌,“祈王稍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陌一点头,并不多问,望向巷口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复杂犹豫。
本该有数十名府兵把守的巷子静悄悄的,温彧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紧握着拳屏息凝神,一步步走到巷口,放开视线朝巷子深处望去。
“……护驾!!”毫不犹豫地,祈王府地位最高的温护卫高声下令。
大喜的日子本不该有这一出,难免让周围百姓看了笑话,但事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