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是个胆子大的,见自家小姐吃了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地申诉起来,“王爷,如夫人托病不去行奉茶礼,侧妃关心之余,前来探望病情。哪里知道,她没有半分病态,健步如飞,二话不说,拿起如意手柄狠砸了侧妃的额头,流了好多血呢。”
东方昊的眸光冷冷地,森森地扫着金桂,“说完了?”
金桂打了个寒噤,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回王爷,奴婢说完了。”
陆道仁在边上撇一撇嘴,装,十二卫轮流值守梅花小院,有个风吹草动,立时就会与你汇报,你还会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几步路的距离,这么晚才过来。是在思忖如何圆这个场子吧。
“王爷,您要给妾身做主。”韩明珠跺着脚,哭得极响亮。
东方昊眉心微皱,抬头看向厅堂的方向。不知何时,楚思九已经走来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八日未见,这厮还是这么好看。
脸型轮廓分明,剑眉如柳,睫毛密长,眼眸是她最喜欢的桃花眼,大而修长,眸光深邃幽沉,仔细看,却有薄光流动,悄悄地便流入了心湖,让人心神荡漾。
他鼻梁俊挺,唇角弧度微扬,肤色白皙细腻,脖颈修长,情动时,喉结轻微滚动,性感得不要不要……
她看得仔细,眸中带着惋惜。
可惜啊,如此极品的男人,再也与她无关了。
“王爷,您来了。”满不在乎地打声招呼,丝毫也没觉得院子里这些闹腾与她有什么关系。
东方昊也在细细看她,身形五官与之前无异,眉眼间的气质却有些微改变。
以往她也随意,按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却有所顾忌,就算闹事也有分寸,哪会象现在这般无所畏惧和无所顾忌。
看情形,她确实想通了。不过,不是世人以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而是她嘴里宣称的“要命一条”。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韩明珠是踢到铁板了。
“是你打的?”他的声音很淡。
楚思九嗤笑一声,“上门讨打,不打白不打。”
韩明珠的眼眸瞪起,泼辣的性子顿时起来,不管不顾地抓住东方昊的袖子,“王爷,妾身好心过来看她,她这般对我,还口出狂言。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东方昊凝起眉头,轻轻地甩一下袖子,挣开了她。
楚思九将这一幕收入眼中,淡淡地问,“韩侧妃,你娘家死人了么?”
“呸呸呸,你这只乌鸦,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韩明珠觉得晦气,狠狠地啐她。
“我娘家人都死光了。”楚思九的眸光寒涔涔,“你来我院里耍威风,是欺负我光杆一人,没人同情吧。”
韩明珠一时语噻,吭哧了一会儿,突得吼道,“你一个罪妇,竟然敢打本侧妃,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我不敬谁?我好歹还做过三年王府,你一个进门就是妾的侧妃,讲什么敬与不敬?”楚思九半笑不笑地看她。
韩明珠的肺都要气炸了,手指抖抖地指着她,“你……你……”
她腾地转过头去,看向东方昊,“王爷,您要为我做主。”
东方昊的脸上无半点表情,眸子冷沉,停在楚思九的面上。
思忖片刻,他冷声道,“韩侧妃,方才本王让你回自己的小院,你为何不听吩咐?”
“啊?”韩明珠愣住了。
“本王问你,为何不答?”东方昊的神情极认真。
“妾身听说如夫人生病,前来探视。哪里知道……”她的声音又开始悲愤。
“你是觉得她在装病,故意过来查探的吧。”东方昊及时止住她的控诉,声音清冷,“本王已经派陆道仁过来,病或不病由他来断。你横插一杠,是觉得肃王府后院太过清静么?”
“王爷,妾身真的只是过来探病。”韩明珠觉出不对,慌乱地看向陆道仁,“陆神医,如夫人健步如飞,她是装病的吧。”
陆道仁被东方昊的凌厉的眸光罩着,哪敢胡言乱语。
轻轻地咳一声,他缓声道,“如夫人喝过绝子汤,身体有了亏损,最近都是有病在身的。”
韩明珠有掉进沟里的感觉,周身寒凉,“王爷,您就任由后院颠倒尊卑,不讲规矩吗?”
东方昊象看一个傻子一般地看她,“韩侧妃,凡事都有因果。你不听本王的吩咐,又教唆丫鬟打人在先,要本王替你做什么主?”
韩明珠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眸狐疑地投向缩于身后,努力隐身的汪兴,又看一眼梅云。如果有人告状,只有这两个。
那两只吃了无妄之灾,相互对视,神情均是破败。
被这个彪悍泼辣的侧妃掂记上,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了。
“扶韩侧妃回自己的小院。”东方昊的声音淡然,冷面黑沉,封建王爷的气势十足。
金桂见势不妙,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与银桂一起搀着韩明珠往外走去。
韩明珠哪里肯,忿忿不已,“王爷,难道您不罚如夫人吗?”
东方昊冷眸挑起,瞍着她,“韩侧妃也想讨罚吗?”
韩明珠恨恨地咬住唇,顿足而去。
这三只一走,梅花小院里顿时清静了。
东方昊长身玉立,双手拢于身后,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思九。良久,他轻淡地说出一句,“如夫人楚氏,禁足一个月。”
楚思九不太在意,清淡地看着他,“东方昊,我有话问你。”
她没有喊他王爷,这很不寻常。
东方昊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