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瑶宫。
颜昭仪的宫中永远都是最最华丽的,它的摆设之美从来都非其她嫔妃能比。第一次来此的江婉儿几乎就要看呆双眼。
颜昭仪撇了江婉儿一眼,嫣然一笑,转身在高堂紫檀椅上坐着,哪里还能看出她刚还在清欢殿怒气冲天?
郁秋端来香茶奉上:“婉选侍请用茶!”
郁秋态度恭恭敬敬,江婉儿极不适应,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过茶。
“婉妹妹还是第一次来本宫宫里,不要拘束着。”颜昭仪笑容可鞠的招呼道:“本宫很喜欢和新进宫的妹妹们聊聊天,像新妹妹,本宫就常与她坐坐。是吗新妹妹?”
新小仪连忙点头甜腻的回答:“这都是昭仪娘娘的恩典,是昭仪娘娘不嫌弃贱妾的愚钝。”
颜昭仪端起茶杯轻抿小口,对江婉儿笑道:“婉妹妹,你刚与新妹妹赏玩了本宫宫里的迎春花,你觉得这花开的如何?”
“昭仪娘娘宫中吉瑞,最沐皇恩,自然连花儿都开的比别处要早,也要漂亮。”江婉儿抬眼对上颜昭仪,下刻就默默移开视线。
颜昭仪不在意,附合道:“是啊,这是迎春花儿心里有个盼头,那就是迎春。只有春光临沐它才算不枉费来世一遭,又怎能不好好盛争?”
江婉儿心里一震,“娘娘说的是。”
“可惜,花儿虽好却易凋谢,比之人当真是不堪极了。”颜昭仪拂上自己绝美的容颜,感慨不已:“都说容颜易老,其实比之花容,人这张脸还是很有盼头的。”
颜昭仪看似随意闲聊,江婉儿却觉得她话里有话,心头颤抖,绝不敢有丝毫放松。
“昭仪娘娘艳冠群芳,贱妾等永远只能是望其项背。”
颜昭仪凤颜喜开,“婉妹妹真会说话,跟清欢殿的平贵人不愧为好姐妹,是尽朱者赤么?可惜啊,同为一朝晋封平贵人是贵人,妹妹却只是区区选侍,当真是让本宫心疼。”
江婉儿脸色变得苍白,仿佛被人直直击中内心一直隐藏的阴暗之处,让她不由捏紧衣角才能制止自己的颤抖。
“昭仪娘娘说笑了。”江婉儿垂下眼皮,低声说:“平贵人是太后选出的礼聘秀女,身份尊贵。贱妾不过是……哪能有资格与平贵人相题并论。”
是啊,哪能?
一向都对江婉儿的出身鄙视不屑的颜昭仪,这次竟一反常态:“瞧妹妹这么自怨自艾的,英雄还不问出路呢。后宫之中皇宠难道就真都是贵门之女承受?先帝的贞太贵人虽说位份也低微,还不是生养了淳佑王?贞太贵人当初也不过是懂得择良木而栖。”
江婉儿默不做声,心里思路却有些清晰。她道颜昭仪今日为何如此察颜悦色,原来安的是这心!
颜昭仪媚而一笑,继续悠悠说:“没有太后就没有贞太贵人的出路,本宫很是佩服贞太贵人的聪慧。后宫居之不易,视时务者才能称之为俊杰啊,婉妹妹。”
江婉儿手一抖,一杯香茶就被摔在地上,她更是吓了大跳,连忙跪下:“昭仪娘娘恕罪,贱妾不是有心的!昭仪娘娘恕罪!”
颜昭仪望着江婉儿良久,优雅的挥挥手,郁秋就过来扶起江婉儿。
“婉选侍好不小心,本宫宫里的杯子可都是御赐之物,不过今日本宫就不与你计较。本宫还想送婉选侍几个呢。所说共分杯羹,大概就指的这个意思吧。”
江婉儿颤颤站着,听了颜昭仪刻骨之言再也忍不住,想也未想竟就鼓起勇气道:“昭仪娘娘错爱,只是人各有志,贱妾卑贱恐怕会玷污了昭仪娘娘宫里的佳品,贱妾还是喜欢用平贵人宫里的杯子,不尊贵却让人温心……”
姝瑶宫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偌大豪华的宫殿只听得香炉中香烟袅袅飘起的细微之声。
“你竟敢拒绝本宫!”颜昭仪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温怒道:“江氏,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不过区区一低等选侍,本宫的示好你竟也敢拒绝!”
颜昭仪刷的站起身,逼近江婉儿跟前:“你在本宫眼里连条最下贱的狗都不如,本宫如今愿意抬举你,你倒不给本宫领情!”
新小仪忙跟过来,奚落道:“昭仪娘娘说的是,婉选侍你可别不识抬举,若是惹恼了昭仪娘娘,以后可就有你的好日子过!”
江婉儿吓得身子瑟瑟发抖,身子连连后退,却依旧低着头连连呢喃:“贱妾多谢昭仪娘娘错爱,只是贱妾愚钝,实在不配在昭仪娘娘坐前陪侍……”
啪!啪!颜昭仪两个凌厉的耳光呼啸落下,身形瘦弱的女孩哪能招架的住,立马一声哀叫摔倒在地。
颜昭仪先是被贤妃和如曦程莹将一军,如今又被江婉儿不领情,她盛宠多年还从未受此侮辱,不禁是彻底怒了。
冷酷的扫眼被打倒在地的江婉儿,颜昭仪如嗜血的魅惑玫瑰般冷笑,一脚踢在江婉儿身上,娇阴媚笑道:“江氏,你别以为仗着贤妃与陈氏程氏本宫就会怕了你们,本宫在后宫还不知怕字如何书写。本宫今日也不会怎么对你。本宫要你日后好好看看,本宫是如何摆平陈程两氏!”
还有贤妃那贱人!颜昭仪极力压下心中怒火,高声怒道:“来人,把江氏与她的贱婢赶出姝瑶宫!江氏顶撞本宫,不顾尊卑之序,罚没她宫里两个月月例!”
江婉儿受辱含泪,倍感耻辱委屈,心里唤着如曦的名字软倒在地。
如曦姐姐,婉儿是真的喜欢你,只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可也是真心对婉儿好?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