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簌簌,落叶飘飞,枯藤摇曳,青黑色的山石更显冰冷。
落日的余晖已经黯然隐退,宛若一个迟暮之人悲悯天人的叹息,当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的时候,一轮有些红晕的月亮在天边云海中悄无声息的升起。
然而在某个地方的月亮更显妖异,就像是用血染成的一样,透着阴邪的冷艳······
“桀桀桀”
一股腥臊难闻的阴风夹杂着尖细的笑声席卷而来,阴风中似有一张阴狠毒辣的人脸时隐时现。
那张人脸的表情似是有些兴奋难耐的激动,再仔细看去竟是呼延冷。
呼延冷带着阴风所过之处,烂叶翻飞,枯枝摇晃,飞沙走石。
黑月崖上血月渐出,形容枯槁的老者一脸安详的在黑月崖顶静息打坐,仿佛对身前的事毫不在意一般。
“桀桀桀,秦师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打坐调息,真是不知所谓。”
看着依然不为所动的秦师,原一脸笑意的呼延冷突然怒意大盛起来。
一个注定死亡的猎物竟然到了现在还这么镇定,没有一点受死的恐惧,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这是对他的权威**裸的挑衅。
“血月已现,秦师你的命就要终了,谁也救不了你,桀桀桀,可惜你一生苦修得来的郁单天天井就要便宜我了,桀桀桀。”
呼延冷一脸阴狠的叫嚣着,仿佛不断的刺激秦师的神经是一件令他十分高兴的事。
可惜已经抱着死志的秦师依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默的打坐调息,对于呼延冷的恶言挑衅
根不予理会,也许在秦师的眼中,此时的呼延冷也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不过在秦师脸上若隐若现的黑色咒文已经越来越密了,宛若一条条细长的小蛇在秦师干枯的老皮缓缓爬行一般,说不出的骇人,恐怖。
血月依然在缓慢的爬行着,仿佛背负着一个千斤重的巨石,步行艰难,然而随着这月亮的高升,这血色也开始变得更加浓厚。
夜幕此时显得沉重异常,压得人喘不开气来,世俗的普通人家早早的就已经关紧了门户,窝在家里,不敢迈出半步,生怕这一出去就回不来了或是招惹承受不起的恶运。
“师父,您老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已经奔出密林的残夜,已经发现了头顶的那轮血月了,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殷红的月亮,心中骇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有冥冥之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是愈发的明显起来,甚至已经开始影响残夜的真气运行。
残夜此时已经确定那股困扰他多日的不安就是来自秦师,此时这股不安之感这般强烈,只能说明秦师此刻真的是情况危急,甚至是有性命之忧。
残夜是真的没有感应错,此刻的秦师真是的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了。
高坐在黑月崖崖顶打坐的秦师,此刻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层层包围了,更令人震惊的是此刻秦师头顶之上的空间竟然开始扭曲起来,宛若有一阵阵的青烟拂过。
如果是一般的人看见此时秦师的状况一定会惊恐的大叫见鬼了,估计沉寂多年的僵尸都比现在的秦师好看不少。
扭曲的空间还在不断的蔓延,一个青灰色的井口散发着蒙蒙的光辉,一段段闪烁的经文在井口里不断的浮动,一股怡人的清香从中缓缓的溢出,这就是身为炼丹师的天井,一个能治愈伤病,孕育丹药,帮助炼丹师感悟药理的神奇天井。
若是这一段段的经文能够像泉水一样喷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简单的浮动,那天井将会更加神妙,而且这还是仅仅是郁单天境界的法臣天井。
看见自己梦寐已久的天井今日终于显现出真身,而且离他还是如此之近,一时间呼延冷兴奋的颤抖起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不禁畅怀大笑。
“哈哈哈,秦师你个老匹夫,还想和我斗,还想和我镜蛇府斗,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现在你还不是要死在我呼延冷的手上,哈哈哈。”
一直对外不闻不问的秦师终于睁开了眼睛,淡漠的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呼延冷,又径自闭目养神去了,然不管已经快被逼出体外的天井。
只是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所谓的傻一般,这眼神对于呼延冷来说就是**裸的蔑视。
血月快要升至黑月崖正上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同时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药香味儿也开始变得愈发浓郁起来。
阴风四起,却是那呼延冷开始动作起来,只见他像幽灵般绕着秦师不断地旋转起来,带起一阵阵腥臊的罡风,刮得秦师白发飞扬,黑袍猎猎。
狂风大作之间,一个乌黑巨大的漩涡凭空而生,被卷入的沙石毒物,枯枝烂叶转眼之间便化为齑粉,刺鼻的气味儿更甚直叫人作呕,其威力不可谓不大,令人咋舌。
不一会儿,秦师就已经被这漆黑如墨并且透着阵阵邪气的漩涡给彻底吞没了,看得人是心惊肉跳,只有秦师头顶上的郁单天天井还隐隐有些青绿色的光芒从那漩涡中透出。
只是这透射出的青绿色光芒也开始忽明忽暗,并且有越演越弱的趋势,显然秦师此刻的状况是越来越危急了,而且已经到了动摇其根基的地步了。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这愈转愈急的巨大漩涡中传出:“秦师你个老匹夫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以为这种垂死挣扎就能让你逃脱今天这必死的命运吗?可笑,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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