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子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们一行人也从南到北的走过了几十个村镇。
有名的,没名的,拜访的郎中虽没有成百上千,但百十个也有了。
内服的,外敷的,秘方,偏方所有的试了一遍,可文安安脸上,别说去掉伤疤了,就连颜色都没有变淡。
全家人从刚出来的满心期待,到现在的担忧无助,内里的辛酸苦楚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们的心神。
今天他们要去的这个县,听说有位很有名的老郎中,凡是经过他的手,所有的病症都能够药到病除。
所以为了能够早点前来,文清岸他们特意赶了两天的路,才堪堪的在未时来到了县里。
当来到医馆的时候,里面倒没有太多的病人。他们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人请了。
刚进入隔间,就见到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坐在屋子中央。
当老人看见这一群五六个人乌泱泱走进来的时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道:“怎么那么多人进来,你们谁是病人啊?”
被老者这样一问,文氏立即抱着文安安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谦卑的轻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女儿想要看病,您老给看看”
听到文氏说有病的是眼前这个一岁多大的娃娃,老人倒是不再向先前那样甩脸子给他们瞧,不过还是冷淡的提醒着后面跟过来文清岸他们:“看就看,不过都给我在一边安静些”
以前在村子里。大家没少受杨国忠那怪脾气老头的教训,所以现在见到这位老人对他们吆五喝六的样子,倒没有觉得怎么样,反而是笑眯眯的道了谢。然后乖巧的点头坐下。
不过文清岸他们这样笑脸相迎的模样,倒是弄的老者一脸的不自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老者就拉过文安安的手号起脉来。
诊断了一会儿,老人就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拿起砚台边上的毛笔,在纸上边写边说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体有些虚,而且从脉象开来,这个娃娃身体天生的有些弱,应该是早产吧。一直到没调理好。而且”
说到这里。老人抬头看看三个大人。埋怨道:“而且你们应该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吧,风餐露宿的,肯定孩子们都没吃好睡好吧。不光是这个女娃娃。那边两个小子,也是够呛。你们当大人的能撑得住,可是孩子能和你们一样?!真不知道你们这长辈是怎么当得”
文氏见老人教训完他们,又要低头开药方,连忙伸手挡在了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手伸过来,老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猛然抬起头,怒瞪着文氏大声道:“怎么?我说话你嫌难听,连药都不让开了,那你来这干什么的?”
文氏见老人又要生气。连忙将手缩回来,解释道:“不是,不是,您老听我说”
老人见文氏一副要着急解释的模样,哼了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摆出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模样,等着文氏下面的话。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看这个病的”
自动忽略掉文氏所提的‘这个’两字,老人只以为他们不是来瞧病的。连话都不让文氏说完,老人就又开始朝他们吹胡子瞪眼睛了,指着几个人大吼着:“合着你们这群人,坐在这半天,是耍着我玩呢,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这一声吼,不光吓坏了文氏他们,连外面的人都被惊得跑了进来。
当看到自己爷爷又开始要和人吵起来,一个小女孩赶紧跑到他身前,插着腰冲老爷子更大声的吼道:“你怎么又和病人吵起来了,就不能收敛一下你那臭脾气,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人家谁还敢来咱们的医馆,到时候没有诊金收,我看你上哪儿打酒去”
被孙女这么一吼,老人倒是瞬间没了脾气,只是撇撇嘴不满的嘟囔着:“这回又不是我的错,是这群外乡人,不看病,来这里捣乱呢”
见自己爷爷的气焰消下去了,小女孩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抱歉的冲文氏他们笑了笑,然后甜甜的道:“婶子,叔叔你们别在意啊,我爷爷就是这个臭脾气,性子也急,你们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来,都坐下,坐下,继续看病,继续看病”
说着,小姑娘还亲自为几人搬了凳子,等众人坐下后,也不出去,反而是老神在在的站在了老人的旁边。
老人瞅了瞅旁边的孙女,瘪瘪嘴,然后才没好气的转头对文氏说:“赶紧,赶紧,有什么快说”
文氏不自在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后,才柔声的解释起来:“我们今天来,是想让您帮我们安安看看脸的”
说完,文氏将文安安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让老人看清楚些。
当文氏刚一取下文安安的面纱时,对面的一大一小瞬间跳起脚来,老人更是拍着桌子大骂了起来:“这是哪个挨千刀了王八羔子,把个娃娃给祸祸成这样?”
“是啊,哪个丧心病狂的居然舍得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猛然一听这话,还以为是个大人呢。其实说这句话的人,也不过和文安泽、文安昊差不多,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自从醒来后,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事情。除了为自己看病与往日不同,几天时间,每个人都表现的如平时一般,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让她在感受体贴的同时,又觉得很不真实,同时还有一些不安。
心里的伤痛如同身体上的伤口一样,越是捂住不去碰触,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化。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