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大夫帮黄妍的小儿子探看病情,反倒将方才黄殊欲发之言给憋了回去,此时黄家夫妇颇有些尴尬模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黄殊端详了半晌,待屋内诸人的注意力稍稍从那婴孩儿身上转开,才开口道,“方才……”
“哎,二嫂凭白去了,不知望北哥哥回来时,该多伤心。娘亲和二娘也定要保重身体,莫要过度悲伤,说来这孩子还没个名字,该由他祖父来取的。”叶楚随口拦断了黄殊的话,很是有几分无礼的味道。
方才叶楚进门,黄殊的话他本就听了些,叶淮和叶准久不经政事,黄殊方才一番话叫他们心里都是打着颤呢。有萧大夫一打岔,本以为就蒙混过去,未料到黄殊竟是不甘心,又要提及。
二人皆是拿不定注意,反倒是叶楚的插手叫他们吃了定心丸。
叶准忙道,“叶家恰逢丧事,我等眼下委实没那心思,待帮我这薄福的儿媳办了丧事,再言其他吧。”
黄殊一时为之气结,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苏芷晴见此,便随便编了个头疼脑热的理由,把萧大夫带到了她那儿。
萧大夫闺名焕水,乃是神医萧诤言的独女,亦是唯一传人。其医术自不能小觑。
因了萧家与奔雷千丝万缕的联系,萧焕水帮叶昭疗伤早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她早先对苏芷晴并无什么好印象,只听市井传闻,觉得这女子既无德才,亦无头脑,她在叶家又身份尴尬,是以叶昭准备成亲之时,便借口寻访珍贵药材,扬长而去。此番乃是叶楚亲自寻她,她才肯回来的,未料到苏芷晴竟给了她这样一个消息。
“你在何处遇到白师兄了?”一退去身边闲杂人等,萧焕水便问道。
“沧州。”苏芷晴直截了当的回答,“高人住处外布了八卦阵法,若非有灵狐引路,我和叶昭只怕还难遇到他呢。却原来他是姓白的。”
“白师兄是南方人,多年隐居山林,我踏遍南方六郡都不见他踪影,却未料到竟到了这北方苦寒之地。”提起那位高人,萧焕水低垂眼睑,一副忧伤的模样。
“若有机会,以后或可遇到。”苏芷晴轻声道,“只眼下我却有一事想求姑娘帮忙。眼下锦州局势已是扑朔迷离,暗流汹涌,虽说叶楚如今算是知道些蛛丝马迹,但沈家亦非庸才,日后若锦州城当真大破,惟愿姑娘去劝劝令师兄,能以奇门遁甲之术,为沧州守兵筑一道防线。芷晴代三军十万将士先谢过萧姑娘了。”
听苏芷晴骤然这般说,萧焕水当真是愣住了。她行医济世这么多年,每次暴露身份,无论对方是何人,何等地位,多是央求诊断脉象,身患疾病的,多是求医问药,身体康健的,也愿意让她号上一脉。
只这苏芷晴,竟先为白师兄求她,还是因了这样的缘由。
“你倒是个怪人。”萧焕水不禁嘟囔着,
苏芷晴听闻嫣然一下,“其二却是想劳烦萧大夫为我黄妍姊姊开棺验尸。”
萧焕水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
“黄妍姊姊死的实在蹊跷,我无论如何不想她就这般糊里糊涂的死了。她向来身体康健,胎儿也正常,怎会突然早产半个月,那稳婆又是使了什么手段叫她产后大出血?萧大夫绝世神医,不知能否为我解惑。”苏芷晴咬了咬唇,骤然说道。
她是见了萧焕水才萌生这样的想法的,苏芷晴知道,黄妍的牺牲不过是一个引子,黄殊又或者沈家想要做的事情无疑是从黄家下手,离间太子驻守锦州城的武将们的关系。只待军心动荡,高层将领人心不齐的时候,来个里应外合,便可轻易攻陷锦州。
想到苏雅兰所言,此番混乱,竟叫叶楚惨死,可见其让他们措手不及的程度,只怕那时候定是叶昭回援,以一身悍勇,才能解围吧。
可如今,有她占了先机,无论如何都不可叫锦州这般狼狈。
而解决一切的关键,便是从黄妍之死下手,搜寻黄殊通敌的证据,以便于左右太子的决定。
萧焕水点了点头,“只能尽力而为了。”
苏芷晴听闻,才放下心来,她与萧焕水商议了一些细节,准备待到了晚上,叫叶楚安排妥当,去灵堂验尸。
随即,萧焕水又问了苏芷晴遇到她白师兄时的一些细节,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那语气里婉转的情感可见二人关系非常。苏芷晴便也努力回忆,多讲些高人的事与她听。
二人说了这些闲话,很快到了中午,苏芷晴略略有些疑惑,素月怎地还未回来?
杜鹃自上回得了苏芷晴的重用,便一心一意的等苏芷晴帮她安排婚事,平素里和海棠也有了些距离。今早因了素月和小七都被苏芷晴打发出去,这主卧里的事,多是她在收拾。临近了中午,她又去小厨房看看准备的菜品如何。今日必定是有萧神医这个客人在的,可不能似之前那般简单,丢了叶府的脸面。
正这时节,她在小路上遇到磕磕绊绊回来的素月,却见她神色慌张,身上灰尘扑扑的,身后还有大夫人的管家嬷嬷气势汹汹的来了。
杜鹃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哎呀一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素月见着杜鹃,便也不跑了,拉着她的手飞快的说,“你快去跟小姐说,苏家的家丁全都换了,我不曾见到夫人便有人要上前抓我,现又出来个子虚乌有的人,诬赖我与外头的人私定终身。快去快去,叫小姐快跑!”素月的话颠三倒四,杜鹃听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