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烟跟着灵机子学医只有一年光载,虽天资过人,自幼也喜医术药理,但却毕竟年纪尚轻,且未与人问诊看病过。当下,也没了主意。
“许大夫可曾来瞧过?”苏凡烟忽的想起将军府的大夫,许由。
萧尹点头,面露疲色道:“昨夜一回府便叫他过来瞧了,与苏小姐诊断无二,却只道小爷的伤势已无碍,也未曾有昏睡一说。”顿了顿,“是否要唤许大夫再来一趟?”
苏凡烟听了,心中便已有数,微微摇头道:“不必了,既然如此便等到午时吧,兴许是我诊断错误也不定。”
萧尹一愣,还从未听过苏凡烟如此犹豫。他曾在军中带过多年,外伤包扎倒是懂得一些,这内伤却也不甚了解,既然苏凡烟这么说,那便就这么办吧。柳卿云受伤一事不能张扬,也不能到外头请了那些郎中来瞧,就医术而言,他却是极其相信苏凡烟的。
苏凡烟给柳卿云掖好被角,两人便一同退了出来,去了正厅。
小莲正等的焦急,方才任她如何的软磨硬泡那管事就是不肯透露半个字,见自家小姐一脸平静的回来,心中的疑虑刚要散去,便眼尖的瞧见苏凡烟眼角的泪痕,这心头又是一紧。
“先生。”苏凡烟唤了句,“小爷此状我从未见过,待我回宰相府查看些医书,若是再不行……”苏凡烟说到此处,眉头一皱,若是连灵机子留下的医书都无用的话,那该怎么办?
萧尹也是心中一沉,勉强一笑道:“到时再另谋他法,何况小爷已受苏小姐照顾多时,此番又要让苏小姐受累,在下实在汗颜。”
苏凡烟心头一梗,知萧尹这是在安慰她,可不知为何,这番话听来就好像把她当做了外人一般。她轻笑,“先生见外了,这本是烟儿该做的。”
萧尹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昔日运筹帷幄的军师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得干笑两声。
“烟儿告辞。”
待苏凡烟一走,萧尹拍了拍脑门,定是累及了,不然头脑怎的这么不清醒。幸好苏凡烟不是庸俗女子,否则这番说辞却是要叫人伤心。
管事在旁见萧尹自责叹气,便上前劝解道:“先生。苏小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知先生好意,自不会多想。先生还是莫要烦心的好。”
“是啊。”萧尹笑了笑,“小爷能娶到苏小姐这样的女子,莫说福气,也是将军府的造化。也多亏了苏小姐,否则萧某当真不知该如何了。”
管事见他神态回复如常,踌躇了一会儿,上前一步道:“先生,小人有一事相告。”
萧尹正打算回房好好歇一觉,打着哈欠问道:“何事?”
“这……”管事知萧尹一宿未眠,不忍他在劳累,又有些犹豫了。萧尹半响没听到声响,转身疑惑道:“究竟何事?”
事已至此,再满也无意义,管事想了想便道:“琳琅姑娘与凌芝姑娘昨夜走了,还让小人转告先生,不要派人去寻,到时她们自会回来。”
“什么!?”萧尹一惊,半响没回过神来,过了会儿才问道:“她们……她们可说了去哪儿?”
管事不敢抬头,只摇了摇头,“没说。”
“你……”萧尹本想说,你为何不拦着她们,但转念一想,单凭凌芝的功夫管事便拦不住,更莫要说还有一个卫琳琅。
“唉。”萧尹叹了口气,心道,我说府里怎的这般安静。卫琳琅与凌芝本就是灵机子的徒弟,身手不凡,又跟随灵机子行走江湖多年,倒不叫人操心。可为何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先生……”管事见他不吭声,也知是自己无用,拦不住她们,心中有些愧疚,便小心的问道:“小人还是派人出去找找吧,大半夜的,两个姑娘家也定走不远。”
萧尹摆摆手,“不必了。她们既是让你传话,便是想找也找不到。”
“是……”管事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在将军府十多年任劳任怨,平日里也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想却让两个姑娘家半夜出了府门去,且自己还拦都拦不住,此时不免愧疚难当。怎么说,这两位姑娘也是府中上客,还是小爷的师姐妹。
萧尹看出他神色,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管事莫要多想,那两位姑奶奶莫要说是你,就算小爷也不敢轻易招惹,且她们有一身功夫在,我们就不要多操心了,她们既说回来,安心等着便是。”
“是。”管事点了点头,“小人就不打扰先生歇息了。”
苏文谦正在院里赏花喝茶,就听管事来报,大小姐去而又返,且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书房,谁也不准打扰。
苏文谦抬头眯眼看着冬日正好的阳光,这女儿的脾性他是最了解,这番看来将军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于是道:“把小莲叫过来。”
“是。”
小莲忐忑的跟着管事来了后院,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回答老爷。苏文谦朝管事挥了挥手,管事便知趣退了去。
“小莲,你跟小姐去将军府看到了什么?”
小莲没想老爷竟问的如此直白,一时愣在了那里,可事实她什么也没瞧见,就被将军府的管事堵在了正厅。一路上小姐都在走神,无论她问什么都是一个字敷衍了事。此时叫她如何回话?
小莲低着头道:“小莲,小莲什么也没瞧见。”
苏文谦缓缓喝了口茶,也不急,温声问道:“是不是小姐教你这么说的?”
小莲吓的脸色一白,她自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这老爷脾气也是知道的。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