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逃到了荆州?”
“正是,你此去千万小心。我与他交道不多,对此人也不甚了解。但他既随了单亲王,必然不是善类。”
苏凡烟刚回后院便隐约听见了人声,“顾长衣”三个字叫她不禁放缓了步子,那说话的人正是柳卿云。顾长衣跟随了单亲王?苏凡烟听的心中一惊,小莲想是也听见了,吓的捂住嘴轻声唤了声主子。苏凡烟食指放在唇间,停了脚步。
“既然如此,为何不禀了圣上?若真是余党,皇上必不会放过。”这说话的人,却似皇甫太轩。
模糊间似是听见一声冷笑,柳卿云道:“暂且不禀,我与他还有些私人恩怨未了。”
“主子?您在这儿呢,爷正寻您呢。”不知何时禄笙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苏凡烟心中一惊,强自镇定了下来,面不改色道:“我闻此有声,想必是小爷在此,就寻了过来。”
禄笙不知,笑道:“爷与世子正等着您呢。”
三人进了后院,院中立着两人,正是柳卿云与皇甫太轩。苏凡烟朝皇甫太轩拜了礼,微笑道:“我正与邻里交好,爷就寻我来了?往日也没见爷早归过。”
禄笙早已交代过,柳卿云嘴角一抽,这些日子两人素来和睦,苏凡烟的口齿倒是越发伶俐。她笑道:“夫人何时见太傅大人早归过的?倒是夫人找到了伴儿,寻你还得翻个院墙。”
苏凡烟笑的灿烂:“爷是怕寻不到我,还是怕翻那院墙?”
见两人这笑里藏刀的架势,皇甫太轩在不明眼也瞧的出来,赶紧咳嗽了一声。柳卿云这才记起还有人在,便讪笑道:“自然是夫人重要,我这还有一事得求夫人出马。”
“哦?”说起正事,苏凡烟便收敛了性子,“何事?”
不待柳卿云开口,皇甫太轩就对苏凡烟垂头抱拳道:“是在下相求,素闻嫂夫人医术精湛,还请嫂夫人救救父候。”
苏凡烟不明,拿眼询问柳卿云。柳卿云道:“镇北侯病重,医石难治,大夫说不过重午,只得请你去看看了。烟儿。”
这几年苏凡烟也治过些疑难杂症,但终究没有行医经验,思附了片刻,她问道:“世子,大夫可说了是什么病?”
“劳疾。”皇甫太轩眸子暗沉。
苏凡烟也是微微一愣,劳疾算不得不治之症,可却久病难医,拖的日子越长越是难。且镇北侯的劳疾与常人不同,是当年行军打仗留下的伤痛所致。大伤小伤皆落了病根,到这年纪,若想尽除已是不可能。便是用最好的药材,也只不过是续命而已。
两人对医术不甚理解,但见苏凡烟的脸色也心知不妙。皇甫太轩更甚,他忍不住开口道:“嫂夫人,只要能救父候,在下在所不惜。”
良久,苏凡烟叹息道:“我先随你去一趟,见过侯爷再说罢。”
柳卿云命禄笙去备了马车,欲同前往,柳常青却在府门拦住她,低声道:“小爷,霍小姐请你过去一趟,说有事与你商议。”
柳卿云乍一听没明白过来他口中的霍小姐是谁,等明白过来便沉了脸道:“你且去回她,就说我要去趟镇北侯府,等我回来自去找她。”
待她上马,苏凡烟掀了帘子,朝她一笑,问道:“红娘寻你来了?”
柳卿云一愣,板着脸不理她。苏凡烟想起那院中的人儿,自顾自的继续道:“许是关的太久了。”
柳卿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打马行至马车前。苏凡烟放下帘子,小莲不禁替她着急:“主子,那霍娘娘是外人,你怎的老在爷面前替她说好话?”
苏凡烟摇头叹息:“是外人,也是可怜人。”说到此处,不禁眉头一皱,想起了顾长衣,心中不免一沉。若不是因为她,顾长衣怎会来长安?又怎么会跟随了单亲王?只怕柳卿云对他已是恨上了。
一行人行至镇北侯府,马车停下时苏凡烟方才扯回思绪,下了马车她扯住柳卿云衣袖,柳卿云回头望着她。
“小爷应我一事可好?”
柳卿云转身,微微凝眉:“何事?”
苏凡烟踌躇片刻,咬了咬下唇,她知道在此时提这要求甚是不合情理,但心中又放不下,过了这次机会怕是再没下回。她道:“若我医好了侯爷,小爷应我饶顾长衣一命。”
柳卿云双眸微睁,沉默片刻才道:“你如何知道的?”
“小爷应是不应?”苏凡烟咬着唇,坚决的望着柳卿云。
柳卿云眉峰一挑,苏凡烟这等摸样倒是鲜少有见,压了心中怒火,冷声问道:“若我不应,你便不医?”
苏凡烟一怔,她显是没想到柳卿云会这么问,半响不吭声,最后别过脸忍声道:“既为医者,怎可见死不救。”
柳卿云见她如此倔强,心思转了几番,终是不忍,叹息一声道:“我应你便是。”说罢,便转身进了府门。
苏凡烟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去,她开口之初便有些悔了。忽想起那夜顾长衣的话语神情,似是一副要躲难的模样。若真是反贼那她这般岂不是叫柳卿云做了帮凶?而她竟然不问缘由,便应了。
她忽的有些看不懂柳卿云,随即不免自嘲一笑,她何时又看懂过?
柳卿云一言不发的沉着脸,与皇甫太轩一同立在床边。苏凡烟先是摸了脉象,又检查了皇甫睿通身。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曾松开过。
见她停了手,皇甫太轩上前轻声问道:“如何?”
“侯爷一日醒时有多久?”苏凡烟不答,反问。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