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一番波折,宫中总算是宁静了下来。这几日风平浪静,夏西镜便成天到处乱窜,每天都到傍晚才回来。
星夜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默默做好了晚膳等她回来用。入夜时分,夏西镜接过星夜灌好的汤婆子塞进被窝里,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还是冷得睡不着。星夜帮她拨旺了炉火,却见她还是蜷成了一团。
夏西镜眨巴着眼睛看着星夜道,“小星星,快来帮我暖床。”星夜略有些犹疑,但想了想还是关好门窗宽衣解带掀开被子将她揽进怀中。夏西镜蹭了蹭星夜结实的胸肌,顿觉暖和了不少。
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星夜看着怀里安稳地睡着的夏西镜,忽然感觉很安心。好似整个世界都被揽在了怀中。
夏西镜睡到半夜,只觉得身边一阵冷风,不由得醒转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四下瞧了瞧,星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叹了口气披好外套飞身从窗口掠了出去跃上房顶。
外面还在飘雪,寒风灌进脖子里,冻得夏西镜直打寒战。她循着踪迹瞧瞧跟随了过去,不多时便听见风中传来絮语声。她将身形隐没在一棵榕树之中,透过叶片可看到两道熟悉的背影。
“……属下打听过了,薄尽斯确实是死了,尸首被悬挂在城门许多天。他的属下已经快马加鞭回了九黎,相信这个消息不日就会传到九黎薄家的耳中。”
“源夕無那头情况如何?”
“他已经完全被龙影控制了,不足为惧。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那位龙姑娘该如何处置?”
对方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她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不足为虑。”
“是属下多虑了,属下还有一事禀报。”黑衣人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何事?”
“上面下了命令明天要抹杀辰月。”
星夜的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但他并未多言,只是抬了抬手,“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属下告退。”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雪夜之中,亮白的雪地上赫然印了两道脚印。星夜没有动,只是出神地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
夏西镜无声无息地退了回去,顶着风雪赶回屋飞身蹿进了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被子被拉开,一大块冰冷的物体挤了进来。她故意哼哼了几声想躲开来。
星夜却从背后将她抱住了,她背着身闭着眼睛感觉到身后冰冷的呼吸慢慢变得温热。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她做了一场梦……
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星夜已经不在了,夏西镜翻身坐了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扒拉了些饭便跑了出去。永巷里鲜有人来往,夏西镜提着裙角飞快地跑到了羽林军的营地。龙天影正大马金刀地坐在
主将的位置上训话。
夏西镜探出头去,龙天影注意到她,便让羽林军各自准备,自己走向夏西镜。两人避在墙后,“小镜,这关键时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好像知道谁是杀萧贵妃的凶手了。”夏西镜看着自己的脚尖道。
龙天影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怕你伤心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去劝他离开这里。你们不要杀他好不好?”夏西镜扶着龙天影的手腕,恳求地看着她。
“不——”一个不字已经发了一半的音,但龙天影的目光触及夏西镜的眼睛却又说不出口。她咬着唇,缓缓道,“小镜,如果你知道他就是星曜楼的楼主,今日还会说这样的话么?”
夏西镜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龙天影,“楼…楼主?他——”
“不仅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星曜楼要来杀顾景之?”
“为什么?”
“因为星曜楼就是源家培养出来的!而星夜本名源星夜,与源夕無是表兄弟。源家想杀了顾景之重夺天下,所以才设计了这种种,为的就是挑起紫曦国和九黎国的战火。小镜,若他们单单只是杀顾景之我不管,但我曾经是紫曦国的公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源家毁了我的国家!”
“那…可不可以让我再见他最后一眼,告个别?”夏西镜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龙天影点了点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话音刚落,眼前的身影已经瞬间消失。
夏西镜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去看龙天影,对不住了,她心下低声道。家国大义她不懂也不在乎,但她知道她绝不可能看着星夜死。哪怕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她也会去尝试!
辰月的寝宫在西南角上,光是跑过去就花了好一会儿。夏西镜翻过墙头落在宫殿里,脚一触地,耳边忽然刮起锐急的风声。她立刻俯身闪过,几支箭擦身而过。接连几个侧翻躲过紧随的刀。
夏西镜心道不妙,难道这是为星夜准备的,结果却被自己误闯了?好在自己轻身的功夫还不错,接二连三的攻击都堪堪闪过。终于,这一波攻击停了下来。
夏西镜连忙就要向宫中走去,忽然脚下一绊,她回过头去。一根极细的丝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她的腿,接着手腕腰肢胳膊脖子都缠上了细细的丝。原来之前的刀剑全都是幌子,真实的作用是为了布下这些丝!
这丝线是南疆出产的冰丝,削铁如泥。割下头颅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易。如今她周身都被这些冰丝缠绕,稍不小心就会被大卸八块!
夏西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