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费田很慌。
满朝文武乃至地方官员都相继来你府上送钱,会是什么感觉?
现在费田就体验到了。
当然也有押中者,不过少有,相比较起来,还是没有押中的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庄家通吃了。
从三四两到十几两甚至还有几百两不等,钱是越来越多,但费田的愁容却是越来越重。
“老爷,到现在为止,除去赔付之外,您已赚到三千七百五十二两九钱。”
老管家在费田身边开口道:“这还只是在京官员也不是全部,还有不少地方官员没有送过来。”
参与的人太多,费田便把记录的本子给了老管家让他去处理,送来钱结清以后,打了勾即可。
其实当时开盘时候很简单,费田坐庄有他的身份地位在,人们都很相信。
至于提前押赌也是大部分都没有给钱,只是口头应上,记录画押。
参与者多为官员,并不是普通人,很少有赖账的人。
这不结果出了以后,都过来送钱了,这还只是刚开始,后续还不知有多少……
“有这么多人吗?”
费田现在开始怀疑了。
“老爷,您给我的名册就有这么厚的两本。”
管家顿了顿又补充道:“您可是唯一一个庄家,很多都是人托人来押的,您可是来者不拒啊!”
他可是很清楚,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赌局虽然是在背地进行,实际已经摆到了明面,参与的人太多了。
而他家老爷,就是唯一的庄家,不是别人不想不愿做庄,是不敢。
拿陛下来打赌,这可是冒犯天威掉脑袋的事,其他人可没有这个胆量。
参赌之人或许能以法不责众避过,可庄家只有一个,也只有费田有这样的胆子!
当时他还做着大宁赌王的美梦,还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全然没有考虑这些……
现在知道害怕了!
出府上值,逢人对他的称呼已不是费大人,而是赌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称呼如此刺耳?
他费田的声名甚至一度盖过已经驾崩的梁武帝!
过犹不及啊!
当前国家正面临艰难困境,四处起火战事频发,而他竟然搞出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找死?
“故意的!”
“这帮人一定是故意的!”
“这是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费田忍不住怒骂,这些人像是约好的一样,分明就是故意把他架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门庭若市的场面在上京城传遍,他坐庄开盘之事应该很快就会人尽皆知,等陛下回京该如何是好?
“把府门关了,从今天开始不允许有人来府。”
“我试过了没用啊,他们进不了府门就把钱到了门口,您说这……”
“……”
费田无语,看来这钱不要还不行。
“怕什么?”
费田咬牙道:“我是开庄聚赌,可也做出了功绩,梁国密奏院左副院令被我拉拢过来,还给陛下找回了国丈,陛下怎么会责罚我?”
“这钱拿着确实烫手,但我从开始就没想着拿,我费田一生只为追求赌王声名,从不贪慕钱财,此次赢的所有钱我都会交给陛下,用做军费支出,陛下怎么会责罚我?”
“哼!”
费田满脸傲然之色,他又冷哼一声道:“这帮人嫉妒本官,便做出这般捧杀之事,本官偏偏就不怕了!”
“老李,你立即把消息放出去,有谁押输了,上京城内的人限期三天,上京之外限期一月,必须把钱送过来,过了期限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这本子上可都有白纸黑字的记录着,谁也别想抵赖!”
“老爷,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想要让我费田不好过,那是做梦!”
费田发了狠。
“等明天我就去找不给钱的人要账!”
“不,现在就去!”
费田甩了衣袍直接出门。
有不给钱的吗?
当然是有的!
有人想要从费田身上大赚一笔,反正也不用事先押注,也就写个条子,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这些人下的数额也挺大,现在是爆了冷门,这下可懵逼了,就想着这种不敢摆在明面上的赌局,不给就不给了,费大人他还敢来要?
要不少给点意思意思就得了,你找我要钱,你也得有命花啊!
有这样想法的人还不少。
他们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想到费田直接找上了门!
“纪大人,你押输了,那欠下的赌债是不是该结清了?”
纪明昌面色微变。
他平时就好赌,有这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想空手套白狼赚一笔,直接押了三百两,当然是随大流押的热门,却不想爆了大冷。
纪明昌笑着道:“费大人差不多得了,你没听说吗?陛下就要回京了。”
“回京怎么了?”
“费大人,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陛下回京这般赌局必然能被陛下知晓,这追责下来,你怕是受不住啊。”
费田平静道:“我受住受不住跟你有什么关系?”
“给钱,不用我拿出你当初写的条子吧?”
纪昌明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他变卖点田产倒是能勉强凑出三百两,但不可能拿出来,可看费田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
“给钱!”
费田开口道:“别想着耍赖!”
他语气中已带有警告之意。
这让纪明昌神色镇重了一些,费田可是兵部尚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