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莫含章头上插着的那支j□j满园步摇通体透着荧光,黄玉做的花朵,碧玉雕刻的藤蔓,还有黄金拉丝做的蝴蝶,细细金丝流苏熠熠生辉。舒月朝眼红这步摇,私下里也想给自己打一支,问了才知道,这是进贡宫里的贡品,晋阳侯与太子交好,太子妃特意赏赐给俞锦妍的,价值千金,外头根本买不到。
如斯富贵,偏还来跟她抢她的儿子挣回来的财富!沈氏眼底几欲滴出毒液来,对着莫含章,也是老大不客气:“老大家的,你也该给老大想想,他在边关五年不容易,轻易根本享受不到什么。如今总算平安归来,你这做媳妇的,怎么就不知道让她松快松快?以前我也不说你,到底嫡子重要,可你现在都有身孕了,难道不是该大度些?!”
莫含章被说的好不莫名其妙:“母亲,我、爷,他从战场归来,要休息要松快,也不一定非要给他纳妾啊。他现在又没差事,在家里休息休息,跟您、跟二弟好好聊聊天说说话叙叙旧,不也挺好的吗?”干什么非就要纳妾呢?差一点说漏嘴的莫含章怎么想,也闹不明白沈氏的逻辑。
沈氏自然是不依的:“为什么不能纳妾?你看看别人家,谁家四品官员家里,只有一妻一妾这么寒酸的?我儿以后可是要出去交际应酬的,旁人说嘴起来,不但要说你严苛善妒不容人,我儿也得顶个惧内的名声呢!”说完了,大概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厉害了,声音软下来,坐过来拉了莫含章的手,“老大媳妇啊,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流言如刀,人言可畏,你也不想坏了自己跟老大的名声不是?”
沈氏这也算是软语相劝了,莫含章从不怕人来硬的,可对于母亲的示弱恳求,却没有办法忽略过去。要还在以前,沈氏非要他纳妾,他纳也就纳了,绝不会叫沈氏难做。问题是,如今的他,纵然有心答应沈氏,可顶着“莫含章”壳子的那位,不见得会答应啊!
纵然明面是高大健硕男子,也难掩其内里俞锦妍那小女人的魂魄,让她纳妾,这不白白祸害人姑娘吗?
对着沈氏语重心长的模样,莫含章张了张嘴,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氏等了良久,迟迟不见他说话,脸色也冷了,松开她的手,揉揉额头,好不灰心道:“罢罢罢,你既执意不肯,我也不能为难你,你且回去吧,这事就当我没说。”顿了顿,又加了句,“只盼着你别怨我多事才好。”
莫含章瞧着她这样,心里也不好过,涨红了张脸,低声道:“我、我怎么会怨您呢!”倒是我这做儿子的,没能达到你的期望,实在过意不去。
沈氏没把他的话当真,摆摆手,让人走了。莫含章失魂落魄得回厚院去,一路上也没注意身边的丫头婆子,赵嬷嬷几个,气得身子都抖了。
自己太太才诊断出有身子呢,这做婆婆的就迫不及待要给儿子屋里塞人了?哈,她沈氏,还真当晋阳侯府好欺负的不成?!
赵嬷嬷打定主意,回头就把这些消息递回府里去。太太碍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跟大爷撕破脸,那就让侯爷来好好提醒提醒沈氏,晋阳侯府的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让她揉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