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印心为什么别扭,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施宁这样对他撒娇,他就是不自在。总感觉施宁弄错了人,那人好像不是他似地。他别扭的是,既不相信施宁没弄错人,又希望他果真没弄错。
要是真没弄错的话,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儿上……
“你把我扔水里,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施宁嘀咕道,然后就靠着浴桶,呼呼大睡去了。
印心的小心肝儿一跳,想再问个清楚,但是回头发现施宁已经睡着了。他感觉有些没着没落的,因为想知道的东西在抓心挠肺……
“嗤!这就睡了去,也不怕淹死在里头。”最终他只能骂骂人,然后将人捞起来洗干净,塞进被窝里去。
因着紧张施宁的病情,又怕他半夜反复,所以印心有些纠结。他该是留下来守着他,还是叫别人来守着他。吴宅里德笨奴仆他信任,没得把人照顾死了,这可是他好容易救回来的。
自己守着,又太小题大做了些,他堂堂……
“哼……”印心转到了门口,又再次转进来,站来床前停住。一停就是一刻钟,然后又转到门口处,脚还不曾踏出门槛,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成,改咳嗽了这回。
“我要喝水。”施宁模糊地叫道,声音跟刚出生的小猫似地,若非印心耳力好还听不清。
但是他不曾理会,只是没往外继续走罢了,直到施宁又叫了一声:“印心,我要喝水。”
印心的脚步就走不了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倒了回去。他负手冲进来,在桌上找到茶壶,那还是之前喝剩的,仅有两杯左右。
“还有两杯,喏,喝完你就赶紧睡觉去。”他说道,扶起施宁的肩膀,干净利索地喂了他两杯水。心道这回可以走了罢?
“印心……”施宁喝完水,就抓住印心的袖子不放了,再次躺着他的袖子呼呼大睡起来。
次日早晨嫩嫩的阳光照进施宁的床铺,他因受不了刺眼就往里躲了几下,把脸埋入一个宽厚的胸膛里。他甚至埋怨,是谁昨晚伺候的,居然没帮他放下帐子来。
这可冤枉了印心,他又没上床睡觉,甚至连回去洗个澡的空挡都没有,就坐在施宁的床沿上睡了。而施宁则是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上,越睡得熟就越贴得近,到天亮就成这般模样了。
到底印心是练武的人,施宁一动他就惊醒。从不习惯身边有人,他险些把施宁扔出去。但是强大的自制力和冷静,使他没有出手。不过等到看清楚他和施宁的模样,印心就恼了。
他昨晚明明没有和别人贴得这么近,都是施宁自己贴上来的。他推开施宁,急忙离开施宁的床,然后看到施宁没醒,就头也不回地出了这间屋子。
一大清早,他差人去送热水来,洗了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就进了宫中。临走前,倒是没忘记叮嘱厨房煎药,还敲打了几个伺候的奴仆,手脚给他放利索些,要是再伺候不好,就不用待在吴宅了。
几个奴仆被他吓得连连答应,每个到了施宁跟前伺候,都分外小心,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惊坏了尚在静养中的施宁。
施宁自是不知道,印心在他床边将就了一晚,也不记得自己昨晚胡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一早醒来,身子好像轻快了不少,精神也好转了。
吴老太爷来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吃清淡的粳米粥,还有素包子。这几样都是他自己点的,因为他本来就不爱吃肉,甚至连素菜都要挑。吃完这些,还有一大碗发黑的药汁等着他。只要想到这个,施宁就不由地放慢了进食速度。
“印心又进宫了?”
“哎,一大早就走了。”
吴老太爷和老常在旁边陪着施宁吃用饭,眼见着施宁精神好了,也不发热昏迷了,这才真正相信,施宁的病情确实在好转之中。
老常笑道:“无怪宁蝎子这么惦记着印心大人,原来两位早就惺惺相惜了。”如果不是的话,施宁也不会每次都问上一嘴。而施宁生病时,印心也不会那么着急。
“呵呵,这话说得不错。”吴老太爷想起来一个有趣的事,就跟施宁说了起来,“宁小子啊,你可知道你生病的时候,都拉着印心说了些什么吗?”
施宁闻言愣道:“我拉着印心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不记得,他有拉着印心说了些什么?
“你都不记得啦?”吴老太爷笑了笑,就把施宁生病时的一些事说给他听,说到印心为了不让他哭,就把袖子割掉时,别说施宁,就连老常都忍不住笑了。
心道这宁蝎子也真是够有趣的,不过也真够本事,因为只有他才能让印心大人这么无奈过。
但是施宁听完这些之后,却不觉得有趣,他简直想哭啊。瞅瞅他都做了些什么,太丢人了不是。那印心也就罢了,虽则之前闹了别扭,还记恨着,但是始终还是会在一块儿的。
可是让大家都看了他的笑话,就不美了,他还要不要活了。
“这种事你们可不要到处说,我要生气的。”施宁气鼓鼓地道,希望他们守口如瓶。但是老人家一般多八卦,没得哪天和别人聚在一起,就把这事当乐子说了。
“好好,我们不说,不说就是。”吴老太爷哈哈笑道,笑他的脸皮子薄,“宁小子啊,你脸皮这么薄可不行,以后怎么娶媳妇呀?”
施宁正羞恼着,闻言就道:“那我不娶媳妇了还不成!”
吴老太爷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娶媳妇怎么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