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田甜看着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的宗中敛,语气里有些责备。
宗中敛的眼睛亮亮的,他的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英俊的脸上有些苍白,语气温柔,“你不是不理我了么?自从我生日那天,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是不是搅坏了我的聚会后,就不敢见我了?”
田甜撇了撇嘴,“我是给你留个印象深刻的生日,知道不?”
宗中敛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
“那是我有理嘛……”
“你那是强词夺理!”
“好久都没见过那个蓝眼睛的男孩了。”宗中敛有些试探地感叹道。
“他回法国了,”田甜淡淡地说。
“那里才是他的家,你们,不合适。”宗中敛说。
田甜挑眉,“这话怎么说?”
“你应该找一个能带给你快乐的人,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悲伤和强撑的坚强。”宗中敛轻描淡写。
田甜的心脏“噗通”的猛烈晃动一下,眼睛有些颤抖,“你……”
“旁观者清,”宗中敛微笑着说,“走了也好,别再想就好了。”宗中敛他,还不知道许弈天其实就是田澄吧。
“我会努力不去再想,”田甜说道,“对了,魏畅她……”
宗中敛沉重地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她还小,就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我那次去看她,她目光都是呆滞的,一句话不说,好像傻了一样。”
“没有带去医院瞧瞧吗?”田甜忧心忡忡地问道,她是真的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出任何事情。虽然,她有的时候,说话有些过分,但,心肠总归是不坏的。她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宗中敛能留在她身边而已。
“魏叔叔带她看了看心理医生,医生的建议是留在医院,以待今后查看和治疗。可是魏叔叔哪里舍得,还是将魏畅留在家中。每天让医生来家里给她治病。但,效果,好像不是很明显。”
“唉,”田甜叹了一口气,“你也太胡来了。”
“嗯?”怎么又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宗中敛有些苦恼。
“你这样去找彭茵,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就算她知道你是市长儿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却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宗中敛强硬地说,语气里坚定异常。
“以后打算怎么办?”
“好好养伤,将自己的实力扩大,保护好魏畅。”宗中敛简略地说,“你是不会让我守护的,所以,计划里没有你。”
田甜轻笑一声,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宗中敛,“阿敛你要好好的。”
阿洪跑回来时,两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他喘着粗气,看着安全的田甜和宗中敛,终于呼了一口气,靠在门上,全身虚脱,一遍一遍喃喃,“还好……还好……”
田甜跟着阿洪走了出去,自然,找彭茵报仇这件事也并未让宗中敛知道,她轻轻将门关上,坐在长椅上,“发生什么事了?”
“彭茵她……她跑了……”阿洪气虚地说。
“然后呢?”
“田甜小姐,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别说这些话,我不爱听。说些有实际意义的。”田甜冷声说道。
“那男的把你和少爷的信息暴露了……”阿洪的声音颤抖,“所以,彭茵知道是我们……”
“最近找几个人好好照看着你家少爷,不许有任何差池,再找几个人观察彭茵的动向。”
“那你呢?我安排几个人保护你吧。”阿洪说道。
“不用,”田甜直接拒绝。
“为什么啊?”
“因为,怕是已经晚了。”田甜淡定地说,“你让那男人去外地躲一段时间,彭茵会对他不利,毕竟是我把他拉下水的,你马上去吧,我先回家看看。”
“田甜小姐……”阿洪跟上去说。
“别再跟着我了,我自然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田甜森然说道。
阿洪只得停下了脚步,他担忧地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我知道。你对宗中敛说下,我先走了,就不对他告别了。”说完后,田甜便走出了医院。
可谁知,这一别,也有了四年。
田甜的心里也很是忐忑,她打了一辆车,飞快地赶回了家。
大门是敞开的,小院儿里有零星鲜血的痕迹,她眼皮“突”地跳动了一下,到屋内后,发现……
房间被翻得一片凌乱,油画甩掉在了地上,电视、电脑统统被砸掉了,沙发上一片凌乱,阿兰和老张也不见了踪影。
田甜蹲在冰凉地板上,这便是,对她宣战了么?她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踩过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鞋子和玻璃摩擦在一起,是刺耳的声音。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勉强自己弯了一下嘴角,开始一点点的整理房间。
整理完后,也是晚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冰箱也已经被砸坏了,食物都被踩烂,没有什么是可以吃的。
阿兰老张失踪了,田澄去法国了,父亲死了,宗中敛腿折了。好像所有不幸的事情,全部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可是,为什么不冲着她来呢?为什么就她一个人还好好的?
看着好好的,其实,心里都烂了,发臭了。
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她将小澄赶走了,将彭茵惹怒,阿兰老张生死不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是吗?能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