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立刻引起极大的反应,不少朝臣接头交耳,面露诧色。其中一个貌似官级很大的老头道:
“自古以来就有帝王不可成侍者,太子此举是何用意?”
国师微微咳了一声:“日前圣人身体抱恙,今日特遣太子殿下代替。”
虽然只是一小句话,可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庞大到让大明王朝整个政府部门人员集体眩晕三秒的程度。
那个穿着雄鸡花纹官服的花胡子老头,颤抖着说:“国师这是要不顾祖制,干涉朝政?”
“丞相此言过矣,结契一事实乃天意,天意不可违。雏鹏与侍者的契约,一旦结下就不可反悔。”
老头子被刺激的翻白眼,被一旁的人扶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国师这是连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来吧,皇子也不是不能成为侍者,但一般默认的是成为侍者的皇子就基本没有可能继承大统。而现今皇后膝下确实也只有太子一个儿子,这就导致了祖训和祖制相互起冲突。
“国师,雏鹏向来不能干政,还请国师禀明圣人,太子一位应当重立。”
底下附和的声音很大,国师却不慌不忙的掏出圣旨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近日身体偶有不适,每每思及过往,忽觉碌碌无为。吾子明仏,明德仁厚,特命太子监国。适逢诸神宠爱之子下凡,朕欣慰异常,太子就代替朕受天之授。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底下的百官纷纷小声的议论,本来太子是侍者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现在这个太子还打算登上皇位,这就等同于神权王权集于一身,是王朝的大忌。
雏鹏是绝对不能死的存在,但是侍者却是可以替换的。
皇后这么做,不是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置于死地了吗?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其中那些存在异心的人都在暗自揣测皇后的这番作为,暂时观望。
“父皇偏心!”一个二十岁出头,身穿淡紫色长袍青年激动的说。大明王朝以紫色为遵,除了皇帝和继承人之外,无人能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既然四弟已经和雏鹏结契,那么理应无法继承大统。还望各位宰辅大人主持大局。”
这几天秦悠恶补了皇家继承者们的资料,知道这个冲撞鲁莽的青年正是二皇子。嗯,从现场的情形来看,他的确对得起他的排行。
就算你不服气吧,也等着人家老皇帝咽气了再说啊!
这么明目张胆,特别是在人家刚刚宣布了圣旨之后那么嚷嚷,不是更让自己站不住脚吗?
果然,立刻有人低吼了一声:“这是圣上的旨意,二皇子三思而后行。”
“父皇是病糊涂了,任由小人——”
“放肆!”国师声音不大,但是那个熊一样青年却像漏气的皮球一样扁了下去,虽然依然愤愤不平,却不敢多说。
神坛封授是相当庄重的场合,必要情况下国师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一个白头发戎装的老头拉了一下那个青年,他才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在低下头的那一瞬,他狠狠瞪了一样秦悠。
秦悠语:我很无辜的好不好?又不是我非要和那个太子结契的,是你们的国师让我这么做的好不好!
神坛封授还未开始,已经如此暗潮汹涌,秦悠清楚的看到人群中的小王爷,这个男人在这次的事件中究竟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是不是也觊觎那唯一一把椅子?
“圣子!”
秦悠回过神,此时此刻,太子已经朝他单膝跪地。国师示意他将盘子里的皇冠拿起。
不用人暗示,秦悠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抬起黄金做的王冠,这个小东西出人意料的沉重,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到那种分量。不是金子,而是整个国家的重量。
他看着比自己还年幼的少年,忽的想起,如果是现代的话,太子不过是个小学生罢了。可是,在古代,他已经需要承担起一国之主的责任了。
或许是身份的不同,太子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他看上去那样年幼,至少秦悠觉得这个人比自己厉害。
当王冠落下那一刹那,全场发出爆炸一般的欢呼声。
有宫女将鸟笼里吉祥鸟尽数放飞,在羽翼振动声中,秦悠看到天空中的云彩闪耀着七彩的光辉。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彩虹架在一朵朵云间。
这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秦悠想。
手腕被人执起,秦悠低头看着国师,银色的长发散发着神秘的香味,那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手背上。
“恭迎天人降临,吾白氏一族誓死守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