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师傅相助。”看眼远处似有松动的林木,西叶延清一笑,双掌合十。
“少爷客气,四爷,小尼告退,望您安好。”
一行人告别飘云,接着就进了陈轻言等人所在的营地。
天大地大,山河湖泊。总有一处山林没有它的名字,莫开城外的这片树林便是如此。绵绵延延,杂树杂花,初春青碧,草木微香。其中为高大树木所掩映的临湖的营帐,便是陈轻言的根据地,当然,也是军师西叶延清的。
几人碰头,略一寒暄,商量的自然是莫开府如今的事宜,只是,士兵,人手,计策——最终敲定,军师西叶延清带领二十黄及手下轻功高绝人士迅速赶往莫开府北外城,联系陈元帅的同时阻止毁掉机关,同时,由陈四老爷及林家少主共同带领现有起义兵士及莫开城城内附近所有陈家潜伏人员,一致暴起,通过静心庵内的密道,今日,攻城!
莫开城,城门紧闭,月色初悬,人影散散。
陈家老宅,待客大厅。
烛火,灯笼,美酒,佳肴,舞女,妙音。骄奢靡靡,满宅风尘女子特有的暖香。来自北华的各色将领们按照职位大小依次坐着,为首的是北华太子,华澜,一身纯黑的狐袍紧紧披着,威风凛凛,恍如神将。接着,是祈渊玄木极,那位在安凌兵败,事后逃出的北华将军——虽然人家输了,但比起堂下这些幸存的还没真正意义上参与过这场战争的武将谋士来说,还是好很多。
祈渊玄木极也是有一身黑色皮袍,质地自然是不及华澜穿的了,他长得高高大大,体型特征跟他那位大哥祈渊褐木极差不多,只双眼睛神采至极,亮如黑曜石,使得他的气质迅速超过了众位将领,都快赶上太子华澜了。
“阿玄,来,异地他乡,醒春之节,你我共饮一杯!”
“好。多谢太子。”高兴地一饮而尽,祈渊玄木极擦擦嘴角,声音嘹亮的说,“太子,今日醒春,虽不在北华,玄木极却也根据旧日习俗,为太子挑选了几位美人,请太子笑纳。”
“哦,呈上来吧。”
“启禀太子。”华澜话音刚落一个较年轻的北华汉子便站了起来,暧昧的笑笑,大声,“洛桑也有礼物,也是美人,不过,”单膝跪地,那少年愈发大声,“久闻莫开城清倌无尘超凡脱俗,美若神仙下凡,今日洛桑特地请了来,不知太子,可愿观赏?”
“洛桑,你也太放肆了吧,咱家太子可不是西荣那些小白脸儿,你偏偏送个这么玩意儿,找挨么?”那话语也很年轻,内容也很正常,只是,少年将军脸上那股独特的笑容,听的华澜也不由挑挑眉头。
“汽巴,你越发胡闹了,还不住嘴?”
“不过,太子,洛桑此言的确放肆,我堂堂草原男儿,怎能做那等龌龊事。”
“谁说我要给太子献龌龊了,启禀太子,那无尘从来清倌不说,一身才艺琴棋书画也是令人叫绝,太子欣赏那也是分内理所,明贤举动。可不像咱们的六皇子······哼,自己龌龊便龌龊吧,竟还要搭上我们北华的英雄!”怪声怪气,这话一说完,偌大的客厅立时没了声响。
滴答滴答,仿佛水滴落到了屋檐上。
许久,“洛桑,不可胡言,我们要像西荣人学习,凡事讲究证据。”
“证据?那还用说么,大过年的六殿下明明来得及回来,却偏偏去了旁人的营帐,那可由不得人不多想,汽巴,你说是不是啊?”
“是,启禀太子,汽巴也这么觉得,太子身为兄长,平日里仁义宽厚,可也由不得六殿下如此,为他遮掩。”
“这个······”华澜当然巴不得这消息是真的,可,人家都娶媳妇儿了,再说,证据啊,尤其面对那个狐狸!他瞟了瞟一直坐着没动的祈渊玄木极。
“太子,洛桑不是说有美人相送么,就由他呈上来好了,末将也想见识见识。”
“就是就是,太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次可得玩儿个痛快。”
“不错,他西荣再厉害,还不是要向我们俯首称臣?”
······
华靖的人缘,就是好啊。眼看祈渊玄木极献上的那几位美人婀娜起舞,华澜如是想着,同时,想起了陈梨霜的那番话语,他的那十万士兵啊!
“太子,无尘小哥儿来了。”洛桑那声音细腻的,都快赶上伺候无尘的“公公”了。
“哦,请。”发自内心华澜对着无尘自然是不大感冒的,西荣人,还是一个西荣小倌儿,怎比的我草原儿郎,英姿飒爽?只是,抬头,他一瞬间就怔在了那里——白衣,干净的白衣,那衣裳的质地并不高档,只是简单的亚麻,却极是干净,整洁,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杨柳枝叶,衣裳在干净的地板上移动,划出悠长而又圆润的弧度,偶尔还露出素色的鞋头。
眉眼自是精致,神情自然清朗,一副清秀舒爽的少年容颜在周围昏黄跳跃的烛火中微笑,墨发披撒,步履轻盈,手执折扇,缓缓地,冲台上的华澜作了一揖,“无尘见过太子。”语调平缓,神采文静,好像一位出身高贵的世家少年。
“哦,公子,快快请起!”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华澜伸出手来,却又后知后觉的坐了下去,再看众人,便连早先那几个娇俏可人的女子,都已愣在一旁,痴了。
“岂敢,公子之名,普天之下只可一人当耳,无尘怎敢造次?”清雅卓绝,倒像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