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见女儿不高兴,忙用力攥着杜鹂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看着,免得让杜鹂再说出什么犯忌讳的话。今儿她之所以要来宁亲王府,绝对不是打算与继女杜衡修好,而是另有盘算。所以她不能让杜鹂坏了自己的事儿。
“怎么不见我们家大姑奶奶?”苏夫人到底没忍住问了起来。孙氏听了这话不免撇了撇嘴,没接苏夫人这个话茬儿。
世子妃程氏淡笑说道:“母妃身边离不得三弟妹,三弟妹正在里面服侍着,不能出来迎接亲家夫人,还请亲家夫人不要见怪。”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可程氏那话中挑事儿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任谁都能听的出来,程氏的娘家嫂子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头,想着回头是不是要劝一劝小姑子。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若是小姑子听不进自己的话,再向婆婆告个刁状,那受苦的还是她,算了,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苏夫人当然也听出程氏挑事儿的意思,可是场面话她还得要说,只听苏夫人笑道:“服侍婆婆原就是儿媳妇应该做的,我们大姑奶奶这样做很对。”
程氏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算是将这事儿揭过去了。她与孙氏说了一句,由孙氏引着众人往抱朴园而去,程氏则继续在二门迎客,说不定一会儿还有别的女客到来。因为萧泽的康复与杜衡的得宠,这让程氏心中极为担忧,故而也越发对帮助萧淆拉拢助力之事上心了。
宁亲王妃在抱朴园的东暖阁上接待众位女客,她如今身子不方便,便不频繁的起身相迎,事实上除了宫中的那几位,宫外能让宁亲王妃亲自起身相迎的女眷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这些人家的女眷因为考虑到宁亲王妃如此的身体状况,又因是给宁亲王爷贺寿,所以只打发了家中的男爷们过府拜寿,女客们并没有亲来。
“弟妹,苏亲家夫人来了。”孙氏因为知道杜衡与继母苏氏不对付,便故意提高声音在院子里便笑着说了起来。此时,杜衡正在宁亲王妃身边,被宁亲王妃拉着手儿向和郡王妃介绍着。
听到二儿媳妇大叫,宁亲王妃微不可见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方才柔柔的说道:“泽儿媳妇,你替娘亲去迎一迎苏亲家夫人吧。”
杜衡屈膝轻声应了,便带着红菱沁芳走出房门相迎。
两个着红衣绿比甲的小丫鬟打起帘子,杜衡缓步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二嫂孙氏陪着继母苏氏并排走来,苏氏的右手边跟着杜鹂杜鸢杜鹏三人。
孙氏见杜衡走出来,便笑着招手道:“三弟妹快来啊……”
杜衡缓步走上前,对苏夫人福身淡淡说道:“夫人来了。”
苏夫人见杜衡面色红润,身量仿佛也长高了一些,气色好的不得了,人也比从前更加漂亮了。特别是气度,只不过短短两月的时间,苏夫人便发现继女身上俨然有了皇家气度。那般华美的衣裳首饰穿戴在杜衡的身上,杜衡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配,好象她天生应该这样穿戴一般。
今日杜衡头上戴着巴掌大的赤金嵌宝镂空缠丝祥云楼阁簪,这是今年过年之时才兴起的,最最时新的样式。据说是宫中的匠人远眺禁宫中的临仙阁而生出的灵感,将金钗打造成微缩版白云缭绕之时的临仙阁的样儿。这簪子刚刚流行不过七日,想不到杜衡就已经戴上了,可见她在宁亲王府中何等受宠。苏夫人想到这些,一颗心就如被野猫抓挠一般难受,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掉杜衡头上的新颖金簪,同时将那红润的气色连同皇家气度一并打散。
“大姑奶奶客气了。”苏夫人言不由衷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脸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抽了两下。
杜鹂看到大姐姐杜衡,眼睛立时直了,她此时眼中完全没有杜衡,有的只是那赤金嵌宝镂空缠丝祥云楼阁簪与杏红绣金妆花缎的雪狐褙子并七彩缭绫留仙裙,这一身衣裳首饰真是太好看了,已经知道打扮自己的杜鹂恨不能立刻扑上前将杜衡扒光,将这华美贵重的头面衣裳据为己有。
杜鸢看到杜衡,眼中也闪过惊诧与艳羡之色,不过她没有二姐姐杜鹂表现的那么明显,杜鸢在极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刻拉着姐姐弟弟的手走上前,向杜衡躬身行礼道:“请大姐姐安。”
杜鹂与杜鹏不得不也跟着行了礼,杜衡伸手虚扶道:“二妹妹三妹妹弟弟不必多礼,请起吧。”
孙氏在一旁瞧了这般情形,故意掩口笑道:“今日才知道三弟妹娘家这般的好规矩,姐妹手足见面都礼数十足呢。我娘家的弟妹们可不这样,他们一见到我必定要生扑上来的,再想不起来老老实实的行礼。”这话听上去是在夸赞建威将军府,可是有心眼儿的人都知道孙氏是在嘲笑杜衡与隔母弟妹不亲。
杜鸢心中正愁着没有时机在人前表现与大姐姐的亲近,便上前换住杜衡的手臂,扬起笑面娇憨的说道:“大姐姐,鸢儿可想您了。您还好么?”
要说杜鸢这话说的倒也算是合适,只是素来与杜鸢不亲近的杜衡却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真是别扭死了。杜鸢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前虽然不太清楚,可是自从杜鸢被人剃光头发之后杜衡就猜到了一些。后来嫁给萧泽之后,萧泽为表诚意,将从前之事全都说出来了。所以杜衡现在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