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五年的大唐,除了杜睿远航归来这件大事之外,最为轰动的便是太宗嫁女了,一边是大唐第一才子,推向变法的万家生佛,一边是太宗最为宠爱的女儿,这等天作之合,自然引起了天下的关注。旨意已然下发,礼部立刻就运转了起来,如今身兼礼部尚的江夏郡王李道宗,亲自操办,久未露面的大将军李靖主婚,顿时天下沸腾。
“怎么了,这几日,你们似乎都闷闷不乐的,来,给我说说?”
月色正佳,杜睿随意的靠在那摆放在屋外走廊上的躺椅中,温言朝着虽作笑颜,然其抬眉弯唇之间,总是溢散着淡淡的疏离和幽怨的宝钗问道。
“哪有啊,怕是少爷多心罢了,湘云妹妹你说呢?”宝钗作出个若无其事的表情,笑了一个。
正在一旁给杜睿剥葡萄,一无所觉的湘云闻言懵懂的点了点头,小丫头正没有一点儿心机的为杜睿高兴着,说道:“少爷!您成亲娶公主,那场面一定是风光得紧呢。”
“有什么风光的,还不就是娶亲吗?”杜铎手把靠坐在椅边上的湘云压斜了身子,依偎进怀中,淡淡一笑道。
自打远航归来之后,众女都挑明了心思,杜睿再与之相处,便随意了很多,众女情分甚重,杜睿若是再假惺惺的受礼,反倒是虚伪了。
湘云被杜钭昵的举动,弄得俏脸粉红,低着头不敢说话,就连葡萄落在了她的罗裙上,也没有发觉。
“宝钗,来,靠这边。”杜睿说着,也不管宝钗脸嫩,愿意不愿意,伸手一拔,宝钗就靠在了另一边,还好这张躺椅甚是宽敞,三人堪堪挤下。
其余众女看着,见没了位置,心中不禁微微泛酸,特别是黛玉,这几日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心事重重,见状心里更是纠结的厉害,既为自家表姐高兴,也为自己伤心。
“以后娶了公主,也不过是娶了个媳妇,你们众人也就是多了个姐妹罢了!”杜铥着灰蓝色的夜空道。
“可不止一个呢。”黛玉闻言撅了撅嘴,小声地嘀咕了句,惹来其余众女的低笑声,杜睿也是笑道,“你这丫头,知道不止一个,少爷说错话了成不?”
杜睿说着,还伸手在黛玉的脸颊上滑了一下。因为安康公主是太宗亲自下旨指了婚的,而汝南公主现在严格来说已经出家为道,不入宗谱,所以这次大婚,杜睿先要迎娶安康公主,说白了就是掩耳盗铃,不过虽然是掩耳盗铃,也要顾及着天家的脸面不是。
“奴婢可没怪过少爷,我就是想少爷您快些把两位公主娶了进来,省得奴婢整日里惦念。”黛玉羞不可抑的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上,闷声道。
杜睿闻言一笑,喃喃自语道:“是吗?”
此处没有外人,众女也就随便了许多,宝钗依偎在杜睿的身边,手搭在了杜睿的胸膛上,展颜一笑,却依旧是刚才那般的涅,略显失落的说道:“待少爷大婚之后,有了圣上的恩旨,奴婢姐妹们才算是少爷的妾室,若是以后少爷再得圣上大用,立有功勋,奴婢姐妹们,许能沾光,得个朝廷承认,可享诰命的‘媵妻’身份。”
宝钗说着,不禁有些吃味,盖因那位杜睿从西方带来的伊莎贝拉公主,她们和杜睿相从日久,今后了不起也才是一个滕妻的身份,而伊莎贝拉公主就因为出身高贵,却能做杜睿的平妻,即便是宝钗性情再温婉,也不禁有些不服。
有唐一代,对娶妻也是有着严格限制的,只有有爵位的人才能拥有一名正妻,两名平妻,以及若干滕妻,而平妻与滕妻则是需要朝廷承认,皇后亲自赐予诰命凤服才算被认可了,如若不然,也就只能终生顶着一个妾室的身份。
没有诰命的妾室和家奴一般,依大唐律,与牛马无二,若是犯了些许错事,便是被打死也是有的,若是能有幸得了朝廷册封的诰命,便有资格入夫家的族谱,算是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若是日后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将来凭着子女,倒也是命能好些。
乍一听都不禁让人心惊肉跳,这是什么狗屁法律?人竟然与牲畜并列?杜钶然深知这些律法,想到这,也禁不住有些愤愤然。
这就是大唐律法,杜睿也没办法改,但唯一能保持的,便是身边的女人,至少不会让她们与他人的侍妾一般的命运。
“你们,信少爷吗?”
杜钺笑着问道,得到的回答是十三个无怨无悔的眼神,杜睿见状,已经知道无心再言。
众女的情分,杜钋深知的,况且相处日久,杜睿对众女也多了几分情丝,生在这个年代,大丈夫三妻四妾最是寻常,杜睿可不会傻傻的去想什么一夫一妻制。
杜睿起身,移步到了走廊的边缘,挺直了身子,取下了就放在石桌上的箫,就着夜色与月光,伴着那树梢的沙沙声,在众女晶莹的目光下,一首《梁祝》流淌而出,流畅的音符从共鸣箱中缓缓地溢散了开来,在小院中轻化成那夜的精灵,与莹火相伴着,偶尔竟然有莹火虫落到了杜睿的肩头之上,众女的眼眸儿也随着音乐的旋律渐渐飞扬了起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了,和风轻扬,虫鸣着夜色,偶尔不知名的鸟儿无声地滑了过去,在树梢之间来回地跳跃着,荡漾着夏夜的气息,宝钗双眼含春依偎在杜睿的心口处,笑得是那样的酣甜,剪水双眸凝望着她心中的人,那幸福的感动,在她的心房里涌过着。
“若是能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