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这些奴隶都是各个大贵族家中的,为了防止他们作乱,此前芒松芒赞已经下令将这些奴隶全都集中在了管,分成了数队,互相监视,一人造反,全队皆杀,这个办法虽然是抱薪救火,不过短时间内倒也起到了些效果。
不过再好的主意,也禁不住被蠢货来执行,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主意,一个正在威吓奴隶的吐蕃兵士大概是被奴隶们愤怒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毛,手上一打颤,居然挥刀砍向了那个奴隶,手无寸铁的奴隶哪是他的对手,惨叫一声,立死当场。
格鲁见状,立刻就被吓了一跳,正要出言呵斥,可他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见奴隶们一声大喊,就发作了起来。
鲜血就好像迸射而出的火星一样,瞬间就将奴隶们的愤怒点燃,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爆发了起来。
“活不了了!和他们拼了!”
“杀啊!杀了他们,出城投唐军去!”
“杀!杀!”
格鲁见状,也被吓得心惊胆颤,他在吐蕃大臣之中也称得上是有见识的,可是对于奴隶的看法却和其他的贵族一样,都带着天生的轻视,城外的奴隶作乱,他还不觉得如何可怕,可是眼前这十多万奴隶突然发作,却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杀!杀!杀光这些卑贱的奴隶!”
格鲁咬着牙,下达了命令,这个命令他是不想下的,可是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犹豫了,不然的话,等待吐蕃的将会是彻底灭亡。
手下的兵将闻言,也不再犹豫,手中的弯刀不断挥舞,朝着奴隶就砍杀了起来,在他的雷霆手段之下,正在暴动的奴隶被彻底打懵了,个个呆若木鸡,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害怕!他们只有几千人,杀了他们,我们就自由了,拿起武器,为了自由,为了子孙后代,与可恶可恨的论决一死战!”
突然奴隶混乱的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大声喊了起来,奴隶正处于惊慌中,无所措手足,乍闻此言,无异于黑暗中的人看见了光明,大是赞成此言,有武器的用武器,没有武器的就拳头、牙齿、石块,对着吐蕃军队就开打。
自由,这是奴隶祖祖辈辈心心念念的梦想,好不容易就要成真,眼看着就要被格鲁破灭希望,谁能不怒?
奴隶没有训练,没有武器,没有盔甲,更没有统一的指军,是各自为战,与吐蕃军队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们冲上去就是送死,被吐蕃军队象收割稻草一般无情的收割,成片成片的倒下。然而,奴隶义无反顾,没有人后退,前赴后继,前面的死了,后了的又冲了上去。
这一开杀,无异于又一次引爆了混乱,先是年青力壮的奴隶在冲杀,到后来不分男女老幼,只能跑得动的奴隶,都在冲杀。
一时间,只见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路摇摇晃晃的童子,呐喊着,一脸的气愤,对着吐蕃军队冲了上去。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唯一能动用的就是他们的拳头,尽管他们的拳头很枯瘦,但那种气势却是让人震惊。
作为奴隶,不过是贵族们的工具,如同尘埃,他们活着就是多了一粒灰尘,他们死了就是少一粒灰尘,谁也不会注意他们,谁也不会同情他们。
可是此刻为了一个自由的希望,他们所迸发出来的能量却是异常惊人的,以往一根挥舞着的皮鞭,就能让他们新生胆怯,但是此刻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让他们停下来,反而会让他们冲杀起来更加勇猛,奴隶们一个个红着双眼,挥着拳头,对着吐蕃军队冲了过去。
这次,奴隶们的打法更加凶狠,让人触目惊心,即使他们死了,也要死死抱着吐蕃兵士,或是咬上一口,或是抓一下,用他们能用的一切办法与吐蕃军队死战。
最先喊话的那个年轻奴隶,此时则带着十几个人在人群之中不断的奔跑,组织者人手,朝吐蕃军队冲杀。
他们自然不是真正的奴隶,而是在很早以前就被杜睿派来吐蕃的卧底,等的就是今天,他们有的人在吐蕃过奴隶的生活,已经有好些年了,为了隐藏身份,有的人甚至被折磨致死,有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胜利的一天,但是身为死士,密间,他们从接受任务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无怨无悔。
“杀!杀掉那些人,他们是唐人的探子!”格鲁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死士,大喊了起来。
但是吐蕃军队根本就无法靠近,以五千人对抗十几万奴隶,他们已经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这个……”格鲁看在眼里,也是直吸凉气,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以往像兔子一样,只配供他们这些贵族奴役的奴隶,此刻居然变成了狼,变成了吃人的狼。
奴隶的战力并不强,与吐蕃军队相比,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们的决绝却是让人震憾。尽管格鲁也征战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不胜数,如此震憾的事儿却是平生头一遭见到,一颗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不能杀,不能杀,不能再杀了!再杀下去,吐蕃就完了!”格鲁在心里不住告诫自己,一咬牙,大声下令道,“奴隶们听着,放下武器,停止抵抗,赞普会饶恕你们的罪过!你们所犯下的罪过,一概不问。”
格鲁如此说话,无异是在让步了。
格鲁是吐蕃的小论,也是贵族,他对奴隶制度的拥护自然也是十分坚定的,可眼下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