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军议,李靖便不给众将反对的机会,直接下达了突袭颉利阴山大营的命令,张公瑾与唐俭也是儿女亲家,本想着再劝几句,却被李靖严厉的目光给硬生生的瞪了回去。
“诸位,自太上皇太原起兵始,便被突厥横加欺侮,或称臣,或纳贡,于突厥处,我大唐靡费甚多,不一而足,武德九年间,颉利无信,更是兵临我大唐国度,威逼圣驾,当今圣上为江山社稷故,唯有委曲求全,使人倾尽府库,方使颉利退军,今岁,突厥又袭我绥州,掳我子民,此诚为我辈军人之大耻,今我王师封圣命,挥军北伐,吊民伐罪,大胜颉利与定襄,使突厥望风逃窜,此乃天授良机,若不取,待他日颉利恢复元气,必将报复,众将听令!”
张公瑾本来都打消了劝阻的念头,但是心中也是犹豫不定,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道:“大将军!北伐突厥乃是国策,末将不敢多言,然如今圣上既然已遣唐俭,安修仁前往颉利处宣慰,这个时候大将军如执意要突袭颉利阴山大营,一来恐怕有违圣命,二来唐大人安慰如何保障,他日恐怕圣上要有所怪罪!”
李靖闻言怒道:“昨日本帅便已然明言,究竟是我大唐的社稷天下重要,还是豫章公主的公爹重要,此次但凡有事,我李靖自然一力承担,你也不用拿圣上来压我!”
李靖说完,当即开始下令:“李世绩!”
李世绩是李靖决定的坚定支持者,闻令连忙起身,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在!”
“本帅命你暂代行军大总管之职,统带大军继后。”
虽然没能拿到统兵突袭颉利大营的将令,心中不免失望,但军令已下,李世绩还是慨然领命。
接着李靖又下令,着苏定方,尉迟恭等诸路副将各自统领本部精骑,共计万名,准备二十日的口粮,当晚出发,向铁山疾驰。
等到众将散去之后,李靖对留下来的李承乾道:“太子殿下便随李世绩大军随后进发。”
李承乾不曾亲临战阵,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闻言也不反对,道:“既如此,孤也领命!战阵凶险,还请大将军多多保重!”
对于李承乾,李靖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也能看出些端倪,发现李承乾并不像坊间传言中那般懦弱,虽然生在帝王之家,自小锦衣玉食,难免少了几分豪迈之气,然却也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不禁便看重了几分。
接着李靖又看了眼侍立在李承乾身后的杜睿,道:“前次突袭颉利定襄大营,你也曾亲临沙场,不过你毕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本帅不好强令,只问你可有胆量随军夜袭颉利阴山大营!”
李承乾在场,杜睿也不好擅自做主,只得看向了李承乾,李承乾见状笑道:“承明!既然大将军如此看重你,你便同去好了,只是千万要小心在意,照顾好自己!”
杜睿闻言,这才拱手道:“杜睿领命!”
当晚李靖便统帅精骑万人,并诸将趁着夜色开拔,每人佩带双马,马歇人不歇,立争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颉利阴山大营,一战而成全功。
大军行进还未到五里,天上便下起了大雪,李靖看着天色,心中不禁一阵感慨,他有预感,这场大战之后,他恐怕就再也没有出征的机会了,虽然如今天下依然还未平静,但是在他之后,大唐名将辈出,以后恐怕就是李世绩,侯君集等人的天下了,便是那杜睿,以他的天分,以当今圣上的英明,恐怕也不至于明珠蒙尘,早晚是要统兵作战的,如今这最后的一次远征,李靖不想错过,本来那天听了杜睿的话,他也知道自己的功劳已经很大了,大到了很容易让人猜忌的地步,他也确实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只是一生统兵作战,都是在平定内乱,如今这筹谋了数年的北伐,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此一战,别无所求。
正想着,突然有探马回报,前面遭遇了突厥营帐千余,李靖立刻就作出了判断,知道那应该是之前被打散的突厥人,还没来得及到阴山与颉利汇合。
李靖想明白了此处,当即催促着大军前进,将那些突厥人纷纷驱赶着,朝颉利的阴山大营方向而去,若实在平时,虽然只有几千人,但以突厥人的悍勇,肯定要和唐军拼杀一场,但是定襄大捷,突厥人早已丧胆,见唐军杀来,只顾着逃命,哪里还想得到抵抗。
再说颉利那边,他见唐使前来抚慰,自以为得计,必定安然无事,再加上今夜天降大雪,所以便未加戒备。
李靖大军赶到阴山时,见突厥大营防备松懈,便派偏将苏定方率200骑兵为前锋,在大雪的掩护下衔枚疾进,至颉利牙帐七里才被发现。
颉利这时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连忙起身让人聚拢人马,但为时已晚,这些时日来,突厥兵马,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好不容易眼见合议就要达成,那里还顾得上防备,听到喊杀声时,顿时一阵大乱,有的士兵甚至未穿衣甲便跑了出来,结果妄送了性命。
李靖见突厥大营已乱,抽剑在手,大声喝道:“男儿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众将随我冲啊!”
这天大的功劳就摆在眼前,此时众将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只要能生擒颉利,便是大功一件,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见李靖军令已下,忙招呼着人马,朝颉利大营冲了过去。
杜睿此刻也是热血沸腾,解决了颉利,大唐的边患便彻底清除了,此后才有能力去经营西域,开拓疆土,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