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霎时凝固,延龄斜过眼才发觉大伙都愣愣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班主的眼睛都瞪直了。
这感觉……
只差没拍手叫好!
那演茶女的弟子恍才反应过来,回想刚那短短的一刹,亦觉延龄演得甚好。
延龄尴尬地松开女弟子,这些人不比云香阁,看的是真真切切的她,用的是清清白白的心思,让她有些腼腆的低下了头,胡乱编出个借口解释道:“家兄fēng_liú成性,妻妾成群,我耳濡目染学了几分他平时的模样,献丑了。”
奈何她是女子,若是个男子,就没赵良啥事了。班主不忍叹气,却突然生出个念头,于是立马将那念头道出:“延龄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这弟子资质愚钝,接下来的日子可否劳烦姑娘指点一二。”
想来是件有趣的差事,延龄答应得颇爽快,让班主有些受宠若惊。
可到最后三天时,延龄只恨自己为何如此有自信能教好一个一碰到异性就脸红结巴的人,这种两性间自然而生的扭捏不适,岂是十来天就能克服的?
班主见赵良到最后关头了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又急又气,心下不免责难延龄,但又无计可施。
延龄猜得出班主心里埋怨,想是没有理由怪到她头上,不好明说。只是最后几日那赵良被骂得有些惨,让延龄于心不忍亦有些自责。
今日午间她把赵良唤到房中,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赵良虽委屈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演好,奈何就是过不去那道坎,此刻听延龄说还有办法,他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只差没热泪盈眶。
“姐姐快说,什么办法?”
“这次的戏你想不想演好?”
“那肯定是想的呀!”
“那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于我至关重要,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赵良连连点头:“姐姐放心就是。”
延龄尚有些迟疑,犹豫少许还是说了:“实不相瞒,家父曾让我修习道法,且小有所成。道法中有一种魂魄附体之术,意为将我的魂附于你身,附身之后虽是你的身躯,实则一言一行都是我的意愿。”
赵良懂了:“我曾看过这类的杂书,以为都是闲人胡诌,竟真有此术?”
“你且应我不说予他人听。”
赵良又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想这话就算说出去,他人也定是不会信的,姐姐若真会此术,那真真是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
说完伏身一拜。
翌日的戏台上,赵良那似换了一个人般的高超演技让班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才过了一天就开窍了?这表情,语调,肢体动作哪是在演啊,简直就是男倌!再配上那张脸,让班主都想改行开倌院了,此人绝对是撑场头牌!
班主心里对延龄的责难瞬间烟消云散,反倒开始琢磨要怎么谢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