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隋朝到现在,没有这样的规矩。一门双公爵,犯忌讳的。”
“那要分谁当皇帝。”孔颖达压低了声音,“别人不行,咱们这位陛下行!他的胸襟和圣明,不是咱们所能揣摩的。”
“那我吩咐一下,欺负处亮这件事不能就此干休,也找点人弹劾一下?”
“说实话啊,家里人确实也都气的不行。纵使是我这侄儿在怎么顽劣,也不能被别人这么欺负。孔师,您老给支个招儿,我弹劾的方向怎么定?现在有点看不透了。”
“弹劾,肯定就是要报复的。所以,你不要理会世家,别去弹劾世家,你让你们程家的客卿去弹劾关陇的官员。世家控制朝廷,经常威胁陛下和国家的利益,所以你找个切入点,能让陛下深究下去的切入点,弹劾官员。”
“还是您老牛啊!”程知逊对着孔颖达竖起了大拇指,“就我这样的,估摸着进了朝堂,都活不到天黑。”
“知逊,过于谦虚不好。人需要内敛不假,但该露锋芒的时候就要锋芒在外。知节深处朝堂很多事情想管却管不了,只能你这个做叔叔的官。”
“哎呀……”程知逊的脸一红,“孔师,我懂,我懂!”
死牢,又有人来探监了。
是个老熟人,程处亮急忙起身打开牢房,“舅老爷,您老怎么来了?”
“听说你又蹲号子了,过来看看。”高士廉四外的观察了一番,“住的还习惯?”
“就那么回事儿吧,谁还能在这常驻咋的?”
四碟小菜,一壶就摆上桌。
“兄弟,过来一起喝点儿!”程处亮对着对面牢房,看书的人喊道。
那人也不做作,放下了书籍,打开牢房坐在程处亮和高士廉对面。
“咦?”高士廉愣了一下,“老夫好像在哪见过你?”
“对了。”程处亮一拍脑门子,“未请教你是哪里人士,为何被关进死牢啊?”
“在下是前任陈仓县尉刘仁轨!”男子一拱手,“只因那陈仓县折冲都尉鲁宁,仗着自己是世家子弟,就横行霸道,就被在下给砍了。”
刘仁轨?
程处亮的眼睛瞬间全都是小星星:任何把脚盆鸡小矮子按在地上摩擦的人,都是大英雄!
在陈仓县有一恶霸,就是折冲都尉鲁宁,这家伙骄纵违法,历任陈仓县官都无法制止他。
刘仁轨就职后,特地告诫鲁宁不得重犯,但鲁宁仍凶暴蛮横如故,刘仁轨原本想一刀砍了鲁宁,但觉得那样太便宜他了,于是用刑杖,把鲁宁给活活打死了。
因为鲁宁是世家子弟,所以州里的官员将此事上报朝廷,刘仁轨被套上枷锁压往长安。
老李很愤怒地质问他:“一个县尉竟打死了我的折冲都尉,这他妈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然而,刘仁轨大大方方的承认杀人的经过,挺直了脖子看着李世民,“鲁宁奴役我陈仓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当时李世民气的显得一口气上不来,老李把大唐律疏故意掉在刘仁轨脚下,翻开的那页正好是:勋贵杀人赔偿一百贯钱即可!
原本的意思是让刘仁轨服软,给鲁家道个歉赔点钱这事儿就算了,可刘仁轨不光一根筋,还扬言自己没钱,有钱也不赔给畜生,老李一怒之下就把他关紧了大理寺的死牢。
现在要求李世民诛杀刘仁轨的奏疏,能堆起一人多高,但都被杜如晦给压了下来,原本刘仁轨要秋后问斩的,可裴俊感念刘仁轨刚正,就暂时和杜如晦保住了刘仁轨的命。
“杀的好!”程处亮一拍桌子,“我要有你这权利,老子发鲁家上下全都干掉!”
“唉!”刘仁轨叹了一口气,“为官者,应以大局为重的。但是鲁宁该杀,也必须杀!放过他一次,下次在抓他就不好抓了!世家门阀也会捣乱!”
“赔钱就是了,你不会连一百贯都没有吧?”程处亮又问。
刘仁轨的脸一红,“说实话,没有。在陈仓县一任三年,一文钱积蓄都没有。”
“他是少有的清官。”高士廉笑了笑,“政绩考核,他每年都应该是优等,但就因为关陇作梗,他不像关陇低头,政绩年年都是差评。以寒门之身,得到南道安抚大使任瑰的赏识,实属不易。他算是你半个老师,你为何不打出任瑰的名声?”
“相爷,我不能给老师脸上抹黑!老师身兼左光禄大夫,容易引来非议,不能因为这点事儿给老师添麻烦。”刘仁轨顿了顿,“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杖毙鲁宁没错!”
“好,说得好。”高士廉倒了一杯酒,“就为你这句话,老夫今日也要敬你一杯!”
说罢,高士廉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舅老爷,您老得拉老刘一把。”程处亮放下酒杯,给高士廉倒了一杯酒,“别人只能暂时保老刘不死,您能把他从坑里拉出去。您一句话,关陇连屁都不敢放。”
“成,难得你开口求老夫,这事儿包在老夫身上。”高士廉顿了顿,“正则,以后要不跟着程处亮耍耍?你们都有同一个目的!”
“高相,您老的意思是二公子也是想要寒门庶族人人有书读,人人有官做?”刘仁轨下意识的问道。
“正是!他之所以进死牢,就是因为触碰了关陇的根基,被人弹劾的。”
“那我干了!”
“老夫就和你们详细的说下关陇,你们对关陇的情况,知道的只是表象。”
高士廉顿了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