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特么是你外甥?你配吗?”
程处亮走进屋,坐在椅子上,“卖炭的商铺都涨价了,只有你家的店铺关门了,你还说你干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崔半城一脸捉急,“我就是不想卖高价祸害百姓才关店的。”
砰!
程处亮一拍桌子,“明知道别人哄抬物价,你却不去举报,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朝廷白给你立碑颂德,陛下白特么把你儿子送去孔家书院读书了。现在,我就进宫,把你在功德碑上的名字抹掉。我以孔圣人32代嫡传的身份,把你儿子逐出孔家书院。”
“啊?”崔半城懵了,彻底懵了,我不祸害人咋还有罪了?
“处亮,你别动气。崔先生有此心也是好事,不能因为他不作为就迁怒于他。”
清河公主缓缓开口,“既然是亲戚,那本宫也称崔先生一声舅舅。”
“本宫?”崔半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您是清河公主殿下?”
“正是。本宫是处亮的未婚妻。”清河公主笑了笑。
“殿下,草民冤枉啊。不是像处亮说的那样,草民就是怕生事端,价低了卖出去关陇豪门不会放过我,价格卖高了良心上过不去,只能选择关门闭店。还望公主殿下明察。”
“明察个屁,你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上一下,你的骨头软了,我们程家都跟着丢人。”程处亮对着外面吆喝一声,“管家呢?你死了?给小爷上茶,上好茶。挑最好的,最贵的!”
“处亮,再怎么说也是舅舅,你要尊敬一点。”
清河公主正了正衣襟,“舅舅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没和奸商同流合污。”
“我呸!”程处亮装作十分恶毒的模样,狠狠瞪了崔静浩一眼。
“舅舅,处亮就那个脾气,你也别生气,谁让咱们三家都有仇呢?”
“殿下,借粮的事情,和草民没关系。”
“可问题是,我父皇和卢国公都记着呢,这就不好办啊。”
“还望公主殿下给草民指条明路!”
“帮关陇收炭。”
茶水端上来,李德贤抿了一口茶,“诱导他们收炭,本宫有货源。”
“啊?”崔半城一脸不解,“公主殿下,您也想发国难财?”
李德贤听闻险些一口茶汤全都喷出来,定定神,“你就按照本宫说的做,店铺开张营业,比别人多卖五十文,表现的贪婪一点……然后这么这么做……”
崔半城听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公主殿下,他们会杀了草民的。”
“咋的?我就不敢杀你了?”程处亮又是一拍桌子,“天大地大朝廷最大!关陇还能一手遮天?”
“宗正寺搞了一个新闻署,事情你办得好,本宫就举荐你一个新闻署主簿,从七品的官职。他们再能耐,也不敢杀官吧?”
“这……”崔半城疑惑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公主殿下,这事草民干了!”
“好。”李德贤满意的点点头,“那本宫就提前祝你高升!”
程处亮和李德贤来的快,走得也快。
崔半城思索了好一会儿,让人准备了马车,直奔鸿胪寺。
鸿胪寺卿崔君肃,接待了崔半城,但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崔君肃没比崔半城大几岁,但是在清河崔家的辈分高。
“小叔,这事儿……”崔半城一脸纠结,“侄儿是接还是不接啊?接了这活要掉脑袋的。”
崔君肃放下手里的书,扫了一眼崔半城,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小叔!”
崔半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您给侄儿想个折中的办法,侄儿不想死啊。”
“唉!”
“老夫是朝廷的官,天子钦点正三品鸿胪寺卿,不能参与家里的事情,要避嫌。”
崔君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又有些于心不忍,“半城,你的名字已经被刻在功德碑首位,你还有的选吗?程家人逮住你使劲儿薅羊毛,这事儿不是占理不占理就能说的清的,清河崔家欠程知节的,你得认命!”
“可侄儿怕死。”崔半城说的一点都不含糊不做作。
“乌水房老家的人充其量写信骂你几句,不敢真拿你怎么样的,更不会派人来京城把你给换了。
你是程处亮的亲舅舅,程知节虽然人混蛋,看到咱们崔家人都是仇敌,但对你也就吓唬吓唬罢了,看在媳妇的面子上也不能干掉你,但别人就不行了,老混蛋真敢动手砍人。老家的人比你更怕死,更怕程知节找麻烦。
至于关陇……你只要是京城的官,关陇的人也要仔细思量,动你就是给找皇帝借口操刀子,大家都不傻的。”
“那这事儿侄儿办了?”
“办吧,不仅要办,还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崔君肃站起身,“当年我向老家举荐你来京城,一方面你是程处默兄弟的亲舅舅,一方面就是你心地还不算坏。敛财是一把好手,却有自己的底线。你的运气还不错,我找李淳风给你儿批了八字,比你还好的富贵命。”
于是,就在当天下午,崔半城把崔家的卖炭的店铺全都开张营业,紧盯着其余几家的商铺,但凡涨价就比他们多五十文。
在店铺的后院,还有整车整车的木炭拉过来卸货,看得王士当等人一脸懵逼,崔半城这货终于开窍了?
但是,王士当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崔半城手里的木炭似乎比他们还多,货源成了关注的重点。
崔半城也让人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