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己与桑丘子睿相遇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言行,都表明了他对自己的在意!一个如此在意她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前世的一些痛苦不堪的事,让她窥见?
所以说,这是不合常理的!
既然如此,还会是谁呢?
用罢晚膳,浅夏静坐于妆台前,垂眸看着那妆奁里的首饰,自己如今回到了京城云家,那么自然是不能再如以往,身上几乎是一件儿饰物也没有了。
“小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您可要安寝?”三七站在了落地罩的圆门处,看着小姐这一副有些呆的样子,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前院儿舅舅可安歇了?”
“回小姐,未曾。奴婢问过了,老爷至于要再等一个时辰,才会安寝,最近这一阵子,老爷都是忙到那么晚的。”
浅夏点点头,还没有出声,便见三七猛然回身,轻斥一声,“什么人?”
“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小爷我了?”
三七一愣,随即又有些尴尬道,“原来是元二公子。是奴婢无状了。”
“行了,知道你是护着你家小姐。我有点儿饿了,你去帮我备些吃的。快点儿!”
“那,那二公子想吃什么?”
“随便吧!对了,三七,如今回京了,别再叫我什么元二公子了。梁城,只有一个长平王府的世子爷,可没有什么元二不元二的。记清楚了?”
“是,世子爷。您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嗯!改口倒是快!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能填饱肚子就成。快去吧。”
穆流年步履轻快地进了屋子,只是才到了那道珠帘前,脚步便放慢了下来。
珠帘那一侧的浅夏,正微微侧着头看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似乎是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在看一个陌生人。
穆流年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麻麻的,然后不太自在地干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再到了自己的衣领,然后再清了清嗓子,这才挑开了珠帘,进到了里侧,在离浅夏很近的桌前坐了。
而浅夏的视线则是随着他的靠近,目光也一直是落在了他的身上,那视线有几分的怪异,似乎是在从他的身上寻找着什么,那一双让人有些发毛的眼神,似乎是能穿透了他的衣裳,将他浑身上下都看个清楚一般。
穆流年落坐后,也不再动,就任由她这样看着,直到看到她的眼睛眨了眨,才笑问道,“看够了?我竟是不知道你这样想我,否则,我早该来的。”
浅夏回神,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有几分不正经的笑,呆呆地问了一句,“什么?”
穆流年微愣,“什么什么?”
浅夏的眉心微动了一下,“我是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顿时有一种极为苦闷的无力感,便涌上了穆流年的心田!
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刚刚说的话,她竟然是根本一个字也未曾入耳?
“算了!你没听到就罢了。你刚刚在想什么?很入神?而且看我的眼神,还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的一位故人。”
浅夏的脸上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刚刚在看到了穆流年的那一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就胶着在了他的身上,一门心思地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就是自己一心要找的那个男人!
可是等她看了许久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儿就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甚至是什么身形,长的多高,这些她都不曾记得。更确切地说,她在桃花林的那七日,未曾看到过他的脸,甚至是他的身形,她也未曾看到过。
难道是因为桃花林的缘故?
浅夏的心思又开始神游了,想着自己哪一日,是不是再回一趟凤凰山,再入一趟桃花林?说不定,再进去一次,自己就能看清楚那个男人是何模样了?
“浅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我面前,不要总是走神儿?这会让我很伤心,严重地打击到我的自尊心的。”穆流年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可怜状。
浅夏看他故作委屈的样子,倒是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的。”
“你在等我?”
“嗯。当初一别,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近来可好?”
听到浅夏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她有心见自己,穆流年的心情一下子便又好了许多,连那原本有几分默然的眼睛里,也多了些跳跃的火花。
“还不错。只是有太闷了。不过,这些日子,倒是真正地好好地陪了陪我母妃。这些年来,她独自支撑着长平王府的后院儿,也是不易。”
独自支撑?浅夏很快明白过来,那梅侧妃便是再得宠,再有人护着,在长平王府里,也不过就是表面上的风光,真正听命于她的人,不会有几个。特别是王府最重要的几处地方,怕是她的手,还真的不好伸进去。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既然回京了,你有何打算?”
“想听真话?”穆流年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自然!”浅夏点点头,有些不甚明白地看着他,不听真话,难道还想听假话?
“我回京的第一个打算,自然就是要娶你过门儿。”
浅夏登时便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我的婚事,岂是能由你做主的?再说了,你堂堂七尺男儿,回到了京城,这头一份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