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极尽悲伤和绝望。
让两名算不得太老的老人,一下子,仿佛就像是感觉到了一种人生中前所未有过的失落、懊恼、后悔!
两人同时抬腿往前迈,一步、两步、三步。
两个对立了多年的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步调一致,更没有像现在这样,目标惊人的相同,就是想着让他们千万、一定要待在那里,别动,别动。
可是没想到,第三步才落下,一道墨绿色、一道浓黑色,就像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一下子,那么耀眼夺目,一下子,又是那样的快速地,无情地被人摧毁,连张碎片,都没有留下。
“不!”
几乎是同时的,两人发出了极为悲惨且绝望的叫声。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血,无论男女,无论嫡庶,身上都流着自己的血液。眼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猛然消失于眼前,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打击更大?
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是连尸骨也不一定能找到,这样的打击,寻常的父母,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两个在朝堂上刚硬坚强的重臣,一瞬间,似乎是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脊背是有些弯的,心底是痛的,似乎是还有冰冰凉凉的液体,出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只不过,那种感觉似乎是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随着两人的惨叫声,底下的那些族人,也都先后上了山顶,看到的,只有两名老人有些失魂落魄地呆立在那里。
几日后,有人寻到了几片破碎的面料,还有人寻到了一副骨赅,从大小上来判断,应当是一名女子的,估计是掉下了山崖之后,被山里的狼群,或者是其它的猛兽,将其尸体给残食了。
梁城的两大家族,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极度悲怆的气氛下。
相对于梅府而言,桑丘府还算是较好一些。毕竟,他们损失的是一名女子,而大家族中的女儿,最大的用处不,无非也就是用以联姻来拉拢势力。如今死了一个桑丘凤,对于桑丘家族来说,还真是算不得什么太大的损失。也只有桑丘夫人哭得是死去活来的,而桑丘月,一下子,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说话做事,都有了几分的木然。
梅府之中,除了梅夫人对于梅千洛的死还算是心有痛快之外,再无一人是高兴的。
梅千方的病情依然如此,不见丝毫的好转,梅家的二少奶奶,除了自叹命苦之外,也别无他法,既然是嫁到了梅家,哪里还有其它的出路?
梅远尧一下子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两侧的白发丛生,梅千洛除了体弱之外,论才智,论胸襟,都是让他最为满意的一个儿子。
他自然知道这么多年,贺氏在暗地里头对这个长子做过什么,只是,只要是无伤大雅,他也就由着她去,毕竟不过一介妇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特别是在后来,这个长子在某些方面,越来越表现出他的聪明和才华之后,自己就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人手,同时,也等于是在警告了贺氏。
原以为这些年,贺氏已经是收敛了许多,至少,她在后院儿,可是梅千洛在前院儿,这对母子之间,也应该是和睦相处了,可是没想到,贺氏这个女人,竟然是仍然不肯放过他!
梅远尧看着下人从梅千洛的房间里带出来的这些东西,万般懊悔地闭了闭眼,两行浊泪,自他的眼角流出,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这个权重势大的相爷,哭出声来。
痛失爱子,而且还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儿子,梅远尧,实在是难以承受这个打击,毫无意外地,病倒了。
梅远尧病倒的第二天,便直接下了令,由梅夫人亲自侍疾,其它人一概不准踏入主院一步。
三日后,梅远尧病愈,而梅夫人却因为太过操劳,紧接着也病倒了。只是她这一病,便再也没有痊愈,时好时坏,再也出不得自己的院门一步了。
浅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与云若谷对弈,手执一枚白子轻轻落下,舒了一口气,“二哥,你输了。”
云若谷蹙了一下眉,有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早知道与你对弈就是在找虐,还是大哥聪明,只要是能躲则躲。不过,我听闻穆世子的棋艺高超,看来,以后妹妹也算是遇上对手了。”
“二哥这是在长他人志气吗?你应该对自己的妹妹有信心。”
“好呀!我期待着你能赢他的那一日。”
云若奇自然也会下棋,只是对此不怎么感兴趣。比起练武比剑这等事来,棋之一道,太过安静,也太过诡异了些。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看来这一次,梅家所受的打击比较大。梅远尧到底也还是对这个长子抱有一定的期望的,只是可惜了,他不知道,当初他们对梅千洛的亲娘做的一切,梅千洛早就知道了。他即便是不走,也是绝不可能会再一心为梅家卖命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处处防着他,算计他的恶妇贺氏。”
云若奇说这番话的时候,分明就是站在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立场上说的。
那表情,那态度,以及那有些让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来的语气,浅夏头一次觉得,她的这个三哥,实在是太可爱了。
“桑丘家族的损失是最小的,甚至是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当初桑丘子睿之所以会答应了我们的计划,也正是因为觉得这一局中,他们桑丘家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反倒是可以让梅家失去像是梅千洛这样的一个人物,他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