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如果不能打开祁阳关,他的盟友不会放过他,肖云放更不会放过他。
可如果他打开了,那些人不是来帮他的,反倒是来摧毁整个紫夜的,那么,到时候,谁又能来拯救他呢?
他如何去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如何对得起曾对他疼爱有加的父皇?
更如何对得起这紫夜千千万万的百姓?
四皇子闭着眼苦笑了两声,然后缓缓地抬起头,任由那冰凉的眼泪,慢慢地滑落。
走到了今日,说来说去,还是怪他自己一时主意不定,被人利用了。
到了今日,他如果再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他真的就是太蠢了。
他不能对不起肖家的祖先,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父皇,可是现在,他自己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这个时候,让他主动向肖云放示好,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不会忘了,就是肖云放,让人杀光了他所有的亲人。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手上还有一支暗卫,只怕,就连自己现在也不可能会站在这里了。
将来,到底应该怎么做,他是真的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
可若是让那人直接带兵进来,一旦对紫夜大开杀戒,那么,自己这个紫夜的皇子,还有何脸面再站在人前,说一声他曾紫夜的皇子?
若是再有人唤他一些殿下,或者是陛下,那岂非是最大的讽刺?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四皇子点点头,“嗯,你先下去吧,朕一会儿就去。”
“是,那奴才在这儿陪着您。”
四皇子的眸底微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温和出现,曾几何时,他身上仅有的一点温暖,竟然是要从一个太监的身上才能获取那么一点点了?
回到了寝室,四皇子将人们都遣退后,叫出了暗卫。
“我们还有多少暗卫?”
“回主子,我们的暗卫仍然是三百人,不曾有任何的折损。”
“很好,你分别派出两批人,进梁城皇宫,刺杀肖云放和太后。”
“是,主子。”
“记住,他们身上,都有当初先皇给佩的御林军的腰牌,这可是他们出入皇宫的一大保障。所以,他们的行刺,自然是比其它任何人都更要方便。”
“是,属下明白主子的意思,尽量地完成任务,一旦失手,能逃则逃,若是逃不掉,再行自裁。”
“好,你去安排吧。”
“是,主子。属下告退。”
这一夜,星空似乎是有些晦暗,就连苍溟国师,夜观星相,也未曾窥得其中奥秘。
这一晚,苍溟的睿亲王在宫中与皇上密议了几个时辰之后,才直接歇在了宫中的偏殿,一个时辰之后,开始早朝。
这一晚,苍溟国师忧心忡忡,却最终也是摇摇头,一切,似乎是已成定数,再难挽回。
也是在这一夜,桑丘子睿回到了自己在安阳的家,桑丘府。
再度回到了自己曾居住多时的院子,看到了那株始终不曾开花的桃树。
长风看着有些伤感的主子,他的情绪,也跟着有些低沉了起来。
每每只要是遇到了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主子都会如此,这一次,也不知道主子又是因为哪一件了?
“长风,给静国公府送信过去,就说是我占卜得知,祁阳关将有大劫。让人连夜送去,并且告诉父亲,让他收到信后,即刻进宫,务必要亲见圣上。”
“是,公子。”
其实,桑丘子睿对于肖云放原本就没有几分的指望。
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了如此冒险的法子,收服了这么多的暴民,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抵御外敌。
紫夜的兵马虽说也不差,可是现在内忧外患若是赶到了一起,那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兵力,大大折扣,人家的十万兵马,就能让你紫夜开始混乱不已了。
最主要的是,要看肖云放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有何动作?
其实,桑丘子睿希望的,自然是肖云放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与四皇子握手言和,共同抵御外敌,至少,不能让四皇子打开了祁阳关的大门。
可问题是,当初肖云放杀了容妃母族的那么多条人命,这个仇,四皇子能放得下吗?
四皇子不可能会放得下!
桑丘子睿的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四皇子身边的那些人,到底哪些是真正地忠于先皇,或者是现在的四皇子的,哪些,又根本是已经背主了的?
有那样的人在四皇子的身边,准确地说,是在祁阳关,简直就等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迎来一场血腥的暴风雨。
桑丘子睿思索再三,还是提笔给穆流年写了一封信。
他知道,穆流年不会喜欢自己给浅夏写信的,没办法,只能跟他这个犟人来沟通了,只希望,他真的能以大局为重。
次日,浅夏醒来时,发现臂弯里多了一个小东西,仔细一看,是她的宝贝儿子。
再四处一看,自己原来睡到了外侧,里侧是睡得正香的小云华。
浅夏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放轻,不打扰到他,然后再慢慢地出去洗漱,等到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小云华换了个姿势,仍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看着儿子趴在了床上,身上的被子早已经被他给踢开了。
只穿了一个小肚兜的他,这会儿两只腿是弯着的,两个小胳膊都握着小拳头,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