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不能再往上走了。卢少华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他这种人,一旦得了势,真的有了靠山,大权在握,头一个要对付的,只怕就是云家了!”
浅夏将瓜皮放到了另一只空盘里,三七早就端了一盆水过来,动作缓慢而优雅地净了手,再拿一方浅色的帕子擦了,才道,“在卢家人看来,云家便是再富贵,也不过就是商户出身,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若非如此,当年母亲与我,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地便离了卢家。再说,现在卢少华的身边,可是还有一个将云家恨之入骨的云敬丽!”
穆流年了然,那个云敬丽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在那种不堪的情况下,还嫁入了卢家,的确是有着几分手段的!更何况,整个卢府上下,现在可是就只有云敬丽一人生了个儿子。
“你的忧虑倒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在就动手?有必要么?”
浅夏睨了他一眼,穆流年的意思,她懂!
卢家现在在允许也算不得什么显赫世家,顶多就算得上是二流的富贵人家。与方家,根本就是没的比!
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卢家,的确是还没有让穆流年出手的资格。
“凡事,我都不喜欢超出我的掌控。这次下山,桑丘子睿的事,已经是让我有些后悔了!在凤凰山上待了五年,我的心,竟然是变的有些软了。这可不好,很不好!”
看着浅夏有些懊恼,还带着几分惋惜的表情,穆流年不知何故,突然就很想笑!
她的心变软了么?为什么自己没发现?若是果真变软了,为何不直接就答应了跟自己一起回梁城,先将亲事订下来?免得别人再觊觎他的人?
穆流年的眸底尽是一种打趣的情绪,“浅浅,其实,这心软,在某些时候,也未必就是不好的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浅夏一愣,一脸茫然,“什么提议?”
穆流年的表情一滞,被她这反问给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敢情这丫头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先前说的话,放在心上?
磨了磨牙,穆流年的脸上再度泛上了笑,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是有几分的狡诈!
“浅浅,你说,咱们便是不回去,也不影响你我二人的订亲吧?”
浅夏再度怔了怔,眨眨眼,一脸的不明白,不是刚刚在说卢家的事么?怎么突然就转到了自己的婚事上?而且,自己何时说过要与他订亲了?
难得地看到浅夏如此萌萌的一面,穆流年十分满足地笑了,她这个样子,怕是连云长安,也不见得见过几次吧?
“你不说话,那就表示你默许了?那好,回头我给母妃去封信,让她寻个合适的机会上云府去提亲。”
浅夏再眨眨眼,面色透了几分红,“胡说什么呢?你若是再这般地胡闹,你便自己先回梁城吧。”
穆流年也不急,知道她现在是羞大于恼,“浅浅,你不觉得我现在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么?”
安全感?
浅夏顿时一噎,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他了。
谁知,浅夏不说话,那厢的穆流年倒是更来劲了,“浅浅,说起来,你都没有给过我一件像样的订情信物呢!若是你给了,我不就有那么一些安全感了么?”
浅夏的嘴角抽了抽,订情信物?这厮是不是疯了?
“行了,别闹了。眼下还是想想该如何将卢家给打压下去才是真的!我无心取卢家人的性命,可是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会危及到了云家的隐患,我便都不能放过。”
穆流年看她的神色庄重,知道再闹下去,怕是她就真的恼了,从善如流道,“浅浅,你的意思,只是打压,不取他们性命?”
“到底也还是与我有着血缘关系,不到那一步,还是手下留情吧。”
穆流年看着眼前的这个风华无双的女子,不久前,她还嫌弃自己的心太软了,有意再硬起心肠来,可是一转眼,又顾忌到了血缘亲情,看来,还真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
“那你打算如何?”
浅夏想了想,颇为认真道,“将卢府仔细地调查清楚,所有的主子下人,能有多详尽,便查地多详尽。”
“好!”穆流年点点头,眼睛仍然是盯在了浅夏略微泛红的面颊上,“你这是想要挑起他们府上的内斗?”
浅夏白了他一眼,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穆流年轻笑一声,“云长安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喘鸣之症,他还看不了了?”
虽然语气中有些调侃,却并无鄙夷,倒也不让人讨厌。不过,平日里云长安对浅夏的疼爱,可不是假的,浅夏哪里会容许别人说他一个字的不好?
“你少来!你若是有本事,你怎么不去?这可是一个拉拢方家的好机会,对你们长平王府,不也是有利无弊?”
穆流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鼻子,讨好道,“我不是不会医术吗?要不?我也跟着玉离子去学一学?”
“好呀!你想学是好事,学海无涯嘛!可问题是,你这样笨的学生,无离子前辈肯不肯收?”
穆流年一怔,看着她眸底明显的戏谑,一扬眉,“我这么笨的人,你说,收集起消息来,会不会慢了些?”
浅夏的身子顿时就僵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你若不想帮忙,我自去找别人就是。何苦在此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