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十九年六月十九,突厥部率十五万大军南下,元徵朝派出大将军安煜带领十五万大军迎战,余下五万大军留在建康护城。
太安十九年六月二十九,元徵朝大军与突厥部大军短兵相接,发生激烈交战,元徵军留下二万具尸体,歼敌一万,终于抵挡住突厥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势。两军在濠州对峙,战事陷入胶着状态。
太安十九年七月十五,突厥部偏师六万绕行至芜郡。芜郡离建康仅八百里路程,三日后即可抵达建康。
元徵朝举朝哗然!
文帝宣布封城,整军以待,各路勤王兵马开拨。
太极宫内,文帝和滕辉月刚吵了一架,这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滕辉月绷着脸,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文帝再重复一次:“阿樾,我绝不答应!”他平时对滕辉月千依百顺,但这一次绝对不会妥协。
突厥部偏师即将抵达建康。突厥军的悍勇天下闻名,元徵军队要取得胜利,往往要付出比对方更大的代价。建康的护城军只有五万,有实战经验的只有半数,这一战胜负难料。文帝是皇帝,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弃城而逃,否则必然军心溃散。但滕辉月和阿劫,他是必定要事先送走的!
“把阿劫送走,我留下!”滕辉月坚持道。皇帝的存在对军心有着巨大的影响,皇后的存在也不遑多让。文帝登基的时日尚短,还来不及收拢人心,他却因为救了很多大臣一命而立下威信。有他在,文帝要承受的压力必能减轻不少。
他要留下来和文帝并肩作战!非关感情,而是作为皇族的责任和尊严!
滕辉月油盐不进,如何说也说不通,文帝沉吟半晌,声音一柔:“阿樾,你那么疼爱阿劫,能把他托付给谁?”
滕辉月想把阿劫托付给他的爹娘。不得不说,滕祁山带着一家子扶棺回乡,正好逃过了一劫,留下一条后路。
他们料到了凌氏有后手,但没料到这后手来得这么快这么狠!守着平城关二十多年,表面忠心耿耿战战兢兢的将领居然是凌氏的人!为了消灭齐氏皇族以泄心头之恨,凌氏不惜一死,还拉着天下生灵涂炭!
不用滕辉月说,文帝也知道他想把阿劫托付给安国公滕祁山和福康大长公主齐敏。文帝晓之以理:“建康离丹阳路途遥远,如今外面兵荒马乱,阿劫离不了你,途中没有你的照料,你能放心吗?”
滕辉月抿着唇不说话。阿劫是他亲生骨肉,他当然不舍得他。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若建康城破,齐氏皇室灭绝,他的阿劫又能落得什么好?
“阿曜,我一定要留下来。”滕辉月斩钉截铁道。
“阿樾,为什么你如此冥顽不灵?”文帝提高声音。
“因为我是元徵雍主,元徵的皇后!”滕辉月长身而起,凛冽道。
文帝和他不欢而散。
文帝想过用非常手段送走滕辉月,奈何滕辉月防他防得紧,只听命于他的暗卫从不离身,令文帝无从下手。
不单如此,滕辉月还在宫中举行宴会,邀请王公大臣的内眷赴宴。这些内眷大多知道突厥偏师要奔袭建康的消息,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正惶惶不知所措,竭尽所能地怂恿身居庙堂的男人劝服文帝弃城逃命。有些大臣在内眷的枕边风下开始动摇,若不是文帝用了雷霆手段封城,又有不少有识之士站出来严厉驳斥那些懦弱的言论,恐怕突厥军未至,建康已经先一步乱起来。
这些内眷如今憋了一口气,敢怒不敢言,正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滕辉月的邀宴正好合了她们的心意。她们想着藤皇后深受文帝宠爱,若滕皇后能说动文帝,大家便可挣出一条生路。
滕辉月却没有如她们的意。他办的宴会是实实在在的宴会,来赴宴的人只需尽情享乐,不得提起任何正事。滕辉月以皇后之尊带头,看歌舞杂技,玩各种贵族间的游戏,整个过程笑声不断。他慵懒高贵,极盛的容貌像开在子夜的昙花,美得令人屏息,见之忘俗,即使在场的都是文子女子也看呆了去。
这样一个脱俗的尤物,是天底下最尊贵的文子,受着最尊贵的宠爱,在敌方铁骑快要抵达之际,依然这般镇定自若,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内眷们被安抚住了,都猜测文帝恐怕另有妙着,不然哪会任心尖子留在建康,早送出城去了!如今外头兵荒马乱,即使逃出建康也生死难料,不若跟着帝后留在建康。倘若连文帝和滕皇后都命丧黄泉了,估计她们也没有生路了。突厥军队的凶恶残暴可早有耳闻!
这么一想,内眷们先一步稳住了。后院不起火,在外冲锋陷阵的男人没了掣肘,自是轻松不少,可减轻了不少文帝的压力。滕皇后离经叛道,国难当前耽于享乐不但没有受到御史的弹劾,反而得到赞赏的声音。
文帝承了这个情,心里却气恼不已。因此如此一来,滕辉月在王公大臣的内眷面前露了面,受到了关注,若他突然消失,带来的反效果会非常明显,文帝想把滕辉月送走更加艰难。
滕辉月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为之。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只是弹指间,突厥军已经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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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十九年七月十九,突厥部偏师六万抵达建康,在城外数里集结,马蹄践踏地面发出隆隆巨响,伴随着悠长肃杀的号角声,激昂慑人。守城的士兵远远看到那乌云一般的列队,心里升起浓浓的不祥!
数千骑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