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支到来,刚好赶上滕辉月的六岁生辰。
自周岁开始,滕辉月的生辰皆在宫里过。而爱子被“挟持”的安国公世子滕祁山和福康长公主齐敏只好跟着入宫。于是每次滕辉月生辰,都是一场皇室核心成员的小聚会。郑太后年纪大了,最喜欢看到儿女孙辈聚在一堂,才不管合不合规矩,对这种安排欣然支持。
不过今年齐敏怀孕,郑太后心疼女儿,不舍得劳动她两头跑,便让滕辉月在公主府办生辰宴,陪在父母身边。既然郑太后发话了,明帝没有异议。他们母子俩身份尊贵,出宫必然要劳师动众,把好好一个家宴闹得人尽皆知,所以他们都不便出席滕辉月的这个生辰宴,只是各种赏赐流水一般送到公主府。
这是滕辉月第一次庆祝生辰没有明帝舅舅在身边,心里的失落自是不消说。可是他同样舍不得公主娘亲为了他挺着大肚子进宫,也就这能这么着了。
既然没有明帝,滕辉月更愿意一家三口,不,四口一起过。可是齐敏不想委屈儿子,把宫中和他玩得好的大皇子齐明曜、四皇子齐明炎都叫来了,还有滕辉月的两个伴读,安敬令主王承坚和齐嵘的儿子的齐明铮,势要把儿子的生辰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而且刚好嫡支大房的小邵氏带着文子儿子、两个儿媳和四个孙子孙女来公主府拜见,碰上这等喜事,小邵氏看似开玩笑地让四个孙子孙女留下来为滕辉月庆生。按辈分,他们都是滕辉月的堂兄堂姐。
齐敏在征得滕辉月的同意后,颔首应允让他们留下来。
小邵氏高兴地带着文子儿子滕丰宁和两个儿媳走了,过了一个时辰后,滕丰宁又折返回来,给滕辉月带来整个嫡支给他备的生辰礼物。
这些礼物有些是丹阳当地的小玩意,有些是不知打哪里收集到的小东西,并不十分名贵,但胜在新奇有趣,即使在建康也算得上是稀奇的,显然花了不少心思。齐敏认为滕辉月会喜欢这些,便不客气全部收下了。等下人核查过安全后,自会送到滕辉月面前。
滕丰宁也因此得以留在公主府。
安国公府那边,滕祁逸也不甘不愿捧着礼物来了。
滕辉月一大清早独自过去安国公府给长辈们请安。尽管他的品级与齐敏相当,但齐敏能直接和老安国公夫人严氏、继夫人齐珍互别苗头,到滕辉月这一辈,却不好做得太过,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走一个过场。而且只是对严氏和齐珍简单地问一声好,不用跪不用拜就收获一小笔礼物,倒也划算。不过给祖父安国公滕海请安,滕辉月明显真心得多,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还没有磕实就被滕海抱了起来,得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和饱含各种期许的话,滕辉月听得唇角微抽。然后他被滕海留在书房,练了一会儿字。
被放出来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滕辉月就看到一大堆集合起来的幼龄滕家人,其中还有他颇有印象的滕文珊和滕文奇。六岁的滕文珊还是一个秀气的小姑娘,文静中带点小高傲,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同样六岁的滕文奇也在看他,眼里带着单纯的好奇和艳羡。
滕辉月不禁有些傻眼。他还不到需要交际的年纪,除了特定的某些人,他根本不耐烦和其他人熟稔,以他的身份也能随心所欲。可是难道连自己生辰,都要发火把他们通通赶出去,驳了公主娘亲的面子吗?
滕辉月虎着小脸,给这串小萝卜头发配任务,让滕丰宁带着他们上街撒铜钱。
这是他家阿爹想出来的。为了给滕辉月积德,每到他生辰之日,公主府都会到街上设米棚施米,并且沿路撒铜钱。今年是滕辉月的六岁生辰,那么足足要撒六箩筐的铜钱。
除了滕祁逸不愿意外,滕丰宁以及以滕文治为首的小家伙们都没有意见,眼里带着感兴趣。
滕辉月不理会滕祁逸,挥挥手让他们出发。比起对着滕辉月看他脸色,滕祁逸宁愿跟着滕文治他们上大街。
不过临走前,滕祁逸见滕辉月站着不动,不满道:“我们都去撒铜钱,那你干什么?”
“阿曜和阿炎来了,我去接他们。”滕辉月双手环胸道。
滕祁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滕辉月说的是大皇子齐明曜和四皇子齐明炎,脸色一变,脱口道:“我要留下来!”
滕辉月一笑,愉快地拍拍手,字正腔圆道:“本、宫、不、准!”
“你!”滕祁逸跺脚,恨不得扑上去!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大皇子齐明曜玩儿!
“你敢对本宫无礼?”滕辉月摸着腰间的小金鞭,盯着滕祁逸。
一直影子一般跟着滕辉月身边的敛羽微微抬起头。
滕祁逸像被钉在原地,浑身僵硬。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动不了,畏惧惊恐地看着滕辉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滕辉月低哼一声,利落地转过身:“不用管他。敛羽,我们走!”
滕辉月和敛羽一走,滕祁逸一屁股跌在地上,脸上布满汗水!
他回过头,见到嫡支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被嘲笑了,“哇”一声哭了出来!
“滕辉月,我要告诉祖母娘亲你欺负我!”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哭着跑回国公府。
嫡支的小孩们面面相觑,心里对滕辉月升起一丝敬畏,不敢再逗留,老老实实上街撒铜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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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滕祁逸挑衅滕辉月的结果都不会太好,可是滕祁逸就是不长记性,一定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