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滕文珊的话,齐明曜还没有回答,滕祁逸已经先嚷起来:“阿珊,找他干什么?”
估计若不是顾忌齐明曜,滕祁逸都要直接哼出一声。齐珍经常耳提面命,不准他把滕辉月得罪狠了,因而即使他被滕辉月欺负了,有满心委屈也只能忍下去。他也是被骄纵着长大的,整个安国公府,除了大哥滕祁山一家外,谁敢这样对他?这种不甘心日积月累,令他虽然有心掩饰,也掩饰不住对滕辉月的讨厌与排斥。
在十五岁能成婚的元徵朝,已经九岁的他对感情已经有懵懵懂懂的认识。大皇子齐明曜这些年来出入过安国公府几次,每次他的母亲齐珍都会用各种办法让他招呼齐明曜。滕祁逸知道齐珍有心撮合他和齐明曜。他也一直对这位温柔优秀的大皇子抱有好感,而且随着时日的推移,这种好感更加明显。滕祁逸对齐珍的打算是同意并且愿意的。他也确实努力在齐明曜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可是!齐明曜的眼里只有滕辉月,目光永远跟着滕辉月转,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一次也是一样!明明是代表皇上过来祝贺二哥滕祁岳成婚,一送完礼就追着滕辉月出去!明明母亲吩咐招呼他的是他!
连和他交好的滕文珊也念着滕辉月!
滕祁逸可谓满腹怨念!
“为什么不能找阿樾?大殿下在找他啊!”滕文珊疑惑问。
滕祁逸道:“找到他,我们就不能和大殿下走一块儿!”
滕文珊一愣,失望地看着齐明曜,强笑道:“啊,是了,虽然阿逸是阿樾小叔,我是阿樾堂姐,但阿樾是雍主殿下,身份尊贵,和我们不能比……”
滕祁逸酸溜溜道:“他才看不上我们!祖母和母亲明明是长辈,都要受他的气!”这是他平时挂在嘴边的悄悄话,只会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说。这时被滕文珊的话勾起心里不忿,不禁脱口而出。
“阿逸!”滕文珊脸色一变,低喝道。
滕祁逸和滕文珊交好,滕文珊对他一向都是逢迎讨好,哪里有过这样的疾言厉色?
——都是因为滕辉月是元徵雍主,身份高贵!
“我哪里说错了?这都是事实!”滕祁逸不退反进叫道。
“大殿下,阿逸只是一时失言……阿樾,不,他肯定不喜欢我这么逾越……雍主殿下他只是、只是习惯了宫里颐气指使的日子,不是存心对老祖宗和夫人不敬的……”滕文珊紧张地看着齐明曜道。
齐明曜涵养极好,微笑着听滕祁逸和滕文珊说完,不发表任何意见,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在深宫中长大,尽管明帝这个父皇对后宫十分疏淡,导致后宫人数不多,但争地位争宠爱的把戏依然层出不穷。他又养在主掌宫务的郑妃名下,更加见多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妃嫔侍君间的交锋从来都是不带硝烟的,含沙射影,绵里藏针,手腕口才无一不过人一等。
因此滕文珊这还不是十分成熟的把戏,齐明曜早已经一眼看穿。她一步一步地诱导着滕祁逸说滕辉月的坏话,然后她“好心”地在旁边相劝,扮成一个好人,说话的字里行间,却把滕辉月仗着身份不友爱他们这些小叔兄弟,不尊敬曾祖母与继祖母的罪名坐实了。
——他们想挑拨他和阿樾的关系。
齐明曜眯起凤目。他看着温和,骨子里其实十分重规矩。在他看来,滕辉月是明帝亲封的元徵雍主,和姑姑福康长公主齐敏一般,是君,而安国公府上下无论老少,都只是臣。雷霆雨露局俱是君恩。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安国公府凭什么敢抱怨滕辉月?
之前他还奇怪在宫里霸道张扬的阿樾,怎么在安国公府会如此容忍(?)诸如滕祁逸之流的挑衅?
原来不单是老安国公夫人严氏、继夫人齐珍纵着,还有其他人推波助澜。滕文珊小小年纪已经有这种弯弯道道,被保护得很好,天真单纯(?)的阿樾怎么斗得过?
还得看在安国公滕海的面子上,不能简单粗暴的随意打杀。
这些念头在齐明曜脑里电光火石般闪过,激起他极大的不满。
——与其在安国公府受气,阿樾还是回宫好!
“确实,阿樾被皇祖母和父皇宠坏了,他若受委屈,我们都是要计较的。身为雍主,阿樾本就是元徵最尊贵的文子。”齐明曜理所当然道。滕辉月的舅舅一家可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这番为虎作伥的言论瞬间把滕祁逸和滕文珊噎住了!而后,是无法克制的妒忌!
说得再大义凛然、冠冕堂皇,谁不想一直被人捧在手心宠着爱着?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的宠溺爱护!
他/她也想要!
看着滕祁逸和滕文珊眼里闪过的渴望,齐明曜又道:“天下只有一个元徵雍主月殿下……”
说得好像天下只有一个文子一样!滕祁逸有点不服气,被滕文珊悄悄拉了一下衣袖,她对他摇摇头。
滕祁逸撇撇嘴,但还是安静了。
滕文珊来建康刚过一年,又因为年纪小又是女子,平时多数被拘在府里,基本只有安国公府能串门。但滕祁逸骄自恃身份,总是对嫡支的同龄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嫡支的小孩们都不喜欢跟他玩儿。如此一来,滕文珊对他刻意逢迎,和他结交便显得独特起来,并且很快得到滕祁逸的信任。
不过滕文珊是听说过滕辉月得皇室的欢心,满月被明帝赐名,周岁被封为元徵朝独一无二的元徵雍主,常年待